第 37 章 朦胧_仰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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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朦胧

  第三十七章

  月亮悬挂在漆黑的天空中,周围的乌云都明显了许多。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林潭秋看时间都快要凌晨了,才拉着陈祁从学校天台下来。

  在家睡了一会儿,现在脑子清醒的很,还不是很困。

  “嗯?不回去吗?”

  陈祁大大的手掌能把林潭秋纤细的手指整个握在掌心,走出了学校,并不是回家的方向。

  不疾不徐道:“不回,去街上逛逛。”

  “现在?街上都没人了吧。”

  “有。”

  林潭秋很少到这边来,明明一个不大的平潭,她高中也好像只被困在学校跟家里,从未去过其他地方,就算小时候跟爸爸一起出去过,也都忘光了。

  大概是她被困在学校许久,平潭某些地方已随经济的发展成为繁华一角。

  夏日的夜晚,湖边大道上漫步行人比肩接踵,大多都是成双成对。

  林潭秋跟在陈祁身后,站在人群里,还真有一种她在约会的错觉。

  陈祁压下头,问:“你更喜欢吃辣的还是不辣的?”

  林潭秋:“都行吧,我不怎么挑剔的。”

  结果两人走进了一家小巧精致的蛋糕店,跟上次那个冰淇淋的店差不多,整个都是蓝粉色调的。

  旁边放着几张木制小桌子供客人休息。

  林潭秋能感觉到少年的掌心里很热,拉着她的手都快要出汗了,林潭秋又握紧了些,扬眸狐疑:“你想吃冰淇淋吗?”

  “不吃,要一个……”陈祁站在前台,敲了几下,语气一顿问她:“买个小蛋糕,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他还记得她睡前跟他说的话。

  即便是没什么胃口,林潭秋还是看了看,视线在橱窗中扫过,目光落在最角落有一个兔子形状的草莓蛋糕,很可爱,小兔子还挂着一个小草莓的包包。

  “这个,陈祁我要这个。”林潭秋在笑,眼角都弯弯的。

  陈祁忍不住勾了勾唇:“嗯,那就这个。”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生日?”

  林潭秋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了,八月二十号,是她的生日。

  陈祁坐在对面椅子上,姿态很放松,眼皮抬起:“我怎么不知道?”

  良久,他才想起什么,补了一句:“生日快乐。”

  他从他妈死后就不过生日了,也不太清楚过生日要干什么。

  但是林潭秋过,他就买了个蛋糕。

  看她已经把手里的蛋糕吃了一块了,很明显,她也不是个会每年都过生日的人。

  过不过好像都一样,平添了一岁而已。

  明年,就要二字开头了。

  蛋糕店很有心,听到她们要过生日,特意好心地问需不需要蜡烛,需要多少根。

  正常来说多少岁插多少根蜡烛的,这个兔子的蛋糕不是很大,小巧精致,十九根蜡烛肯定不好看。

  陈祁没犹豫:“一岁,一根就成。”

  店员大概是个来兼职的大学生,听到这话轻笑了出来。

  含笑说了句好的,转身跟自己同事吐槽怎么来兼职还免费送狗粮啊。

  林潭秋勾唇看了他一眼。

  “对哦,陈祁,我是不是比你大?”

  林潭秋是八月,陈祁是十月,大了足足一个多月。

  她咬了口蛋糕,问陈祁吃不吃,陈祁不吭声,林潭秋哄骗的语气像是对待上幼儿园的小孩儿,说:“叫姐姐我喂你。”

  陈祁默不吭声接过那根蜡烛插了上去,又用平常用来抽烟的打火机给人点了火。

  抬了下下颚:“吹。”

  林潭秋盯着蛋糕:“我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以前过生日,都是我爸爸买的蛋糕,我爸很会唱歌,唱歌很好听,当初他就是因为唱歌好听才追到我妈的。”

  “你会唱歌吗?”

  陈祁没承认也没否认。

  那应该就是不会。

  林潭秋好奇,托着下巴:“那你是靠什么,追上林潭秋的?”

  陈祁毫不犹豫,自信又张扬:“脸。”

  林潭秋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轻笑了一声,拖腔带调说:“哦。”

  闭上双眼,几秒之后把那根蜡烛吹灭了。

  陈祁:“许什么愿望?”

  “我留一个愿望给你。”林潭秋:“你想要许什么?”

  “快点,你再慢我就少了一个愿望了,要不就许……岁岁平安?”

  陈祁摇了摇头,说出认真思考后的话语:“真要许,就想比你晚一天死吧。”

  林潭秋眼睛转了转,打出假设:“那如果你先死了呢?”

  这并不是谁能决定的。

  陈祁耸肩,语气漫不经心又吊儿郎当的:“你要是想来找我呢,就托梦给我,我就大发慈悲等你一会儿。”

  林潭秋勾唇:“那你别等我。”

  我可能会先死,也不会等你。

  陈祁对上她那双眼睛,手指不受控地把人捞过来抱紧了。

  “林潭秋,你的命是我的。”

  刚才瞎说的,如果真灵验当我没说。不托梦也行。

  林潭秋故作抗拒地“嗯”了一声,把人掰开了。

  “现在去哪?回去吗?”

  “你想回去?”

  林潭秋摇头:“不想。”

  前面有个二十四小时书店,林潭秋闪过喜色,指了指:“去那吧!”

  陈祁点了点头,无所谓道:“都行,走吧。”

  图书馆内很安静,走进去,便蔓延着书香的气息,室内设计了一种形似深林的壁画,逼真贴切,墙壁呈灰色,写着各种各样白色复古文字以及壁画,大概是小篆跟甲骨文,书架的破碎设计都有种复古感。

  林潭秋手指在一个个书架上擦过,陈祁揣着兜,眼神没怎么放在书上过,一直到林潭秋停下来,他才掠过书架,从上面随便抽出了一本英文版故事集。

  林潭秋对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两人一齐坐在靠窗的位置。

  只用眼神简单交流了下,林潭秋便开始看手上拿着的这本书。

  是一本日本作家的小说,名字叫《萨德侯爵夫人》,她拿的是译版,内容主要跟人性有关。

  林潭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脑海里最后一幅画面是陈祁正抬头看着她,大概是对眼前的书真的不感兴趣,只能无聊的四处看。

  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忍下来看书还考的那么高的。

  凌晨四点钟,天空灰暗,窗外朦胧,雾气把窗户蒙上一层虚无。

  陈祁站起身捏了捏脖颈走到对面,目光碰上她胳膊下的课本,顿住了。

  他看到书页右上角的几句话——

  “你们看见兔子说可爱,看见狮子说可怕。

  你们不知道,暴风雨之夜,

  他们是如何流血,如何相爱。

  你们不知道,

  这是一个神圣和屈辱互相转化的夜晚。”

  陈祁的手像是被烟蒂烫了一下,视线转向林潭秋安静沉默的睡颜,手指轻轻把头发挑开,露出少女紧闭着的双眼。

  林潭秋感觉到身边的人,轻哼了声,缓缓醒来。

  声音带着困意的沙哑,轻声问他现在几点了。

  陈祁回答:“四点。”

  林潭秋往后伸了伸懒腰歪着头,陈祁便站在身后轻轻捏了几下女孩的脖颈,像在按摩。

  窗外,远处泛起鱼肚白,太阳还没爬上来,天空像是下了雨有些微微阴沉。

  即便是夏季,早晨还是阴冷的。

  林潭秋轻声,提议:“我们去看日出吧?”

  两人从图书馆出来往海边走,街道上没什么人,只有人来人往的车辆,彼时在红绿灯口等待。

  林潭秋从口袋里捏出项链,很单调的链条,中间是个小玫瑰的装饰,红色的,很漂亮。

  她把项链拿出来,看向他,他手腕上,还带着林潭秋的小皮筋,就算是洗澡也没见他摘下来过。

  林潭秋伸过手扯了扯,提议道:“要不我给你换一个吧。”

  陈祁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

  林潭秋笑意吟吟,举了举手里的项链:“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陈祁想:“想买就买了,喜欢吗?”

  他路过,在橱窗外看到这个项链,想买就买了。

  “还好。”林潭秋问:“那个宝玉呢?”

  陈祁揉了下女孩的脑袋:“在家,回去给你。”

  林潭秋有些不自然:“我当时骗你说丢了,你……不生气吗?”

  那是他妈妈送的,她知道很珍贵。

  “不会。”陈祁语气很直白:“她说让我送给我喜欢的人。”

  林潭秋弯唇,捏着项链,但并没有带上。

  此时海岸只有几个人坐在沙滩上,大概也是为了看日出的,戴着口罩穿着外套,面前还架了一个摄像机。

  林潭秋忽然停下,低头看了一眼,看到帆布鞋的鞋带开了。

  陈祁:“别动。”

  说完就低着头给女孩把白色鞋带系成了一个蝴蝶结的形状。

  林潭秋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少年头顶的旋儿。

  “穿着裙子不要乱动。”

  林潭秋哦了声,问:“那我以后穿裙子,你都给我系鞋带儿吗?”

  陈祁眼尾上挑:“看我心情。”

  林潭秋忽然雀跃起来:“陈祁!你背我吧,我都累了。”

  从那边走过来,好远好远。

  陈祁认命地蹲下身子,歪头说:“上来。”

  远处天边的阳光逐渐从海岸线探出头,只是一点红,逐渐往上升,变为愈发热烈的艳阳。

  林潭秋趴在他的肩膀上,轻笑一声,手指轻抬起来,越过陈祁的肩膀,拇指跟食指中央是火红的落日。

  照进眼眸里,像是一把烧不尽的火。

  “陈祁,我快要抓住太阳了。”

  陈祁淡笑,背着人一步一步往远处甲板上走:“嗯,太阳是你的了。”

  “其实我初三那年就见过你了,他们都说,初三一班的陈祁,厉害的不行。”

  林潭秋回想起当时他们对陈祁的描写,有些好笑,像是为了故意夸大一样,总是喜欢给他编造各种各样的形容词和谣言。

  也许那些人眼里,对陈祁的印象仍停滞在旁人的流言蜚语中。

  但她知道,陈祁是最好的。

  她遇到的少年,分明长在烈日下。

  陈祁停住脚:“是吗?那你对我什么印象?”

  林潭秋实话实说:“我没注意,有一点点好奇吧,后来见到心想,还真的挺帅的。”

  陈祁很礼貌:“谢谢夸奖。”

  林潭秋捏了捏他耳朵后的向日葵纹身,问

  “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海边吗?”

  陈祁回想了下,又继续往前走,前方是漫天的朝阳,碧海连天,火红的斑斓,像是梦境的尽头。

  “那天是国际游戏联盟比赛吧。”

  “嗯?”

  这是什么?

  陈祁轻笑了声,眼里好像出现了当时的画面。

  “武景非给我打电话,吵得不行,他还激动的从床上掉下来,隔壁也很吵,应该是几个小孩,听起来很兴奋。”

  林潭秋认真的听着,下巴在他肩膀上,歪头问:“然后呢?”

  “最后……”他笑了声:“他喜欢的队伍好像赢了,我就,看见一个女孩在跳舞。”

  他之前对这个女孩大概也是厌恶的。

  他妈妈凌诗澜在医院治疗时,林潭秋的妈妈徐芳去医院看望,在凌诗澜的病房里说了一些羞耻露骨不堪入耳的话语,从病房出来,凌诗澜就被送进的手术室。

  那天,他也去了,他走进去时,看到徐芳拉着林潭秋的手离开医院,手里捏着一小袋感冒药,正说着话,一脸开心的从医院大门走出去。

  后来,他又看到那个女孩在海边跳舞,嘴角勾着笑,眼睛里带光,好像活在光明之下。

  她的生命力如同远处翻涌耸立的山河,是他所触及不到的明亮。

  他紧盯远处,全身血液涌动,胸腔里沉寂已久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林潭秋失神,把项链拿在手上,盯着那小小的玫瑰,想起自己没有送过的花,语气有些失落。

  “陈祁,我不喜欢玫瑰花。”

  玫瑰刺太多了,会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陈祁:“嗯?那喜欢什么?”

  林潭秋没有回答,眼眸看着远处,想到这个夏天好像快要结束了。

  秋天,是个寂寥又荒凉的季节。

  “陈祁,明年春天平潭的花会好看吗?”

  “好看。”

  “鸟呢?”

  陈祁想了想:“百灵鸟。”

  “那……向日葵呢?”

  陈祁声音温和,语调温柔:“向日葵最好看。”

  林潭秋半闭着双眼,脸颊贴在他的背上,显得心满意足:“那就好。”

  医生给陈祁发信息,今天到了林潭秋定期去医院检查的日子了。

  陈祁问为什么没有直接跟林潭秋说,她从未主动提过要去医院,看起来不像知道的样子。

  医生:【她把我拉黑了。】

  陈祁:……

  医生:【她最好还是来医院检查一下,主要是为了她的身体健康着想。】

  陈祁沉吟片刻,歪头看到林潭秋正枕着他的肩膀,坐在旁边睡的安详。

  甲板上风大,吹的头发开始飘扬。

  陈祁直接把人横抱起,一步一步往远处的小别墅走。

  走了一路林潭秋都没醒来。

  把人放在床上,刚脱了鞋,林潭秋就慢慢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声音喑哑:“回来了吗?”

  陈祁把人放进被窝里,盖上被子,问:“饿了吗?想吃什么?”

  “云南米线吧,我们上次吃的那家就好吃。”

  陈祁翻了翻手机,才想起那家店。

  他睨向她:“很辣。”

  林潭秋:“嗯,还挺好吃的,你不能吃辣吗?”

  陈祁点了点头:“都行。”

  二十分钟后,外卖到了,林潭秋随意选了一个电视播,是个脱口秀,搞笑幽默。

  陈祁掀开盖子,把筷子插里面,说:“林潭秋。”

  林潭秋正吃得津津有味:“嗯?”

  “不是说,许给我一个愿望吗?”

  林潭秋愣怔:“嗯,那你许的什么?”

  陈祁手指扣着筷子,表情有些凝重严肃,跟平常肆无忌惮的姿态大相径庭。

  “你昨天没去酒吧之前,睡觉做噩梦了对吗?”

  林潭秋手指一僵,身体骨骼都像是没打开的机器一样,一帧一帧地扭了下脖颈,声调很淡:“是吗?”

  这不该是反问句。

  陈祁深沉了口气,坐在她旁边,轻声说:“你需要去医院。”

  林潭秋只是垂着头,手指捏着筷子在米线里戳,没什么表情,却全身都散发着抗拒。

  “我们就去看一次好吗?”陈祁轻声:“只是为了——”

  林潭秋抬起头朗声:“可是跟你一起睡的时候我不会做噩梦的。”

  林潭秋垂着眸,眼角微微有些泛红,语气带着不自知的委屈。

  “我不想去,陈祁。”

  “我爸,我奶奶,都是在医院死的,明明我有每天都去医院,可是他们还是都走了。”

  陈祁手指摩挲着她的眼角,指尖晶莹顺着手指滴落。

  “就这一次,就去一次好不好?”

  林潭秋抬眸,眼睫毛都被沾湿了:“如果治不好呢?”

  陈祁语气很坚定:“不会的。”

  停息许久。

  林潭秋才转过身抱着陈祁的腰部。

  “好。”

  陈祁今天很少见的没有开车,那车好像还是肖畅在离开之前买的,去看小海豚那次刘焱开的那辆小面包车。

  今天开了摩托。

  林潭秋抱着自己的粉红色头盔,带在脑袋上还有些久别重逢的感觉。

  陈祁带着黑色头盔,穿了一件黑色西装裤,坐在摩托车上,像个正准备上赛场的机车手。

  “你今天怎么想开摩托车了?”

  陈祁歪头:“带你放松放松。”

  林潭秋轻笑,又听到陈祁说:“坐稳了吗?”

  林潭秋点头:“嗯。”

  陈祁又问:“吃饱了吗?”

  林潭秋:“啊?”

  陈祁说:“一会儿带你去拳击场。”

  “拳击场?可是……”

  他不是跟江城闹翻了吗?

  “另一个,不过有点远,算是个小型的健身房。”

  “想让你变得厉害一点。”陈祁解释:“不代表我不能保护你。”

  只是想看你很厉害、很坚强的样子。

  林潭秋听懂了,她听到耳畔的风声,内心涌上一股向上的冲劲儿。

  手指紧紧扣着少年的肩膀,目光落在少年的脖颈处,内心涌现暖流。

  “陈祁。”

  “嗯?”

  林潭秋的声音更大了些:“陈祁!”

  陈祁含笑:“嗯。”

  “陈祁。”

  “嗯,我在。”

  ……

  林潭秋去了医院,还是之前的医生给她看的,那个医生也同样是心理科的主治医师。

  带林潭秋进了办公室进行简单的交谈,林潭秋进去之前看了一眼陈祁。

  陈祁坐在门口:“等你出来,不想听他唠叨了就直接出来。”

  站在一旁的医生:“……”

  要不是我跟你妈妈认识……

  我忍。

  林潭秋是在一个小时后出来的,医生说是心病,让她保持心情愉快,并跟陈祁说晚上睡觉前可以喝一杯温牛奶助眠。

  陈祁点了点头,瞧见林潭秋神色不是很好,脸色也略微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蔫蔫的小白菜。

  他走过去拉着人的手迅速走出医院大门,问她:“还想去拳击场吗?”

  林潭秋脑子里还正回想着刚才医生的问题,没晃过来神儿。

  “嗯?要去的。”

  两人十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健身房不大,有附近住在这边的人会办年卡每天下班之后健身保持身材,也有一些自由工作者喜欢来这里健身锻炼。

  陈祁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带着林潭秋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两人换好衣服,陈祁捏着地上的拳击手套走过去给她带上。

  林潭秋第一次带这种很大的手套,顿时感觉两只手宛如两个锤子,有些好笑。

  “笑什么?”

  林潭秋抿唇:“我跟谁打?如果把对方打伤了要赔钱吗?”

  “不用赔。”

  陈祁指了指自己:“跟我打,我还没被女朋友打过,你试试?”

  “家暴……不太好吧。”

  陈祁哼笑:“长本事了。”

  林潭秋难得开玩笑,跟着陈祁上了台上拳击场。

  她忽然能够理解为什么江城拳击场上的人那么不要命,你脚下的,是无数为你喝彩的人群,你站在高处,你在拼命,只为了生活。

  在那种拳击场必定是跟酒吧签了合同的,酒吧的流水本就不多,如果真的能有出路,早去打职业了,也不可能一直呆在那样一个小小的地下室舞台上。

  林潭秋忽然问:“你当时,为什么去打拳?”

  陈祁毫不掩饰:“钱,不是说了吗?”

  林潭秋问:“那你现在有钱了?”

  听肖畅那话,如果陈祁不去打拳,就要找另一份职业,如果那么好找,当初也不会被江城设计过都没走了。

  陈祁摇头,很直白:“没有。”

  那台钢琴已经花费了他全部的余额了。

  林潭秋好奇:“那你……”

  “我妈的。”

  陈祁说:“她把她所有资产都留给我了,之前不想动。”

  凌诗澜的公司则是留给了那个比他仅仅年长十岁的小舅舅,陈祁没见过他,也不好奇。

  可能她死的时候也非常恨陈严的吧,不然不会在住院之前就找了律师划清资产,并且把账户上的所有钱都给了他和她的家人。

  林潭秋点了点头,懂了一样,看着远处的沙袋说:“要不,我们先从沙袋打起?”

  陈祁笑了声,跟她说什么样的姿势最不容易受伤,就坐在一旁看着女孩打。

  大概是太瘦,她的手劲很小,想要让她每天跑步的念头一闪而过,下一秒就被自己否决了。

  林潭秋睡不醒的时候,声音很像是在撒娇。

  他根本扛不住的。

  距离开学只剩下了一周的时间,几乎每天林潭秋都会准时在下午五点跟陈祁一起去打拳,有这个专业师父的教导,林潭秋也算会了一点皮毛,遇上小混混不至于惊慌失措。

  等她买了一个电子秤回来,发现比之前重了十几斤。

  但看起来没有发胖的迹象,精神都要比之前的好许多。

  现在才十点,吃早餐太晚,午餐又太早,林潭秋躺在床上难得赖床。

  等陈祁进来叫她,她手臂勾着陈祁的脖颈,迫使他只能低下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自己。

  唇瓣在少年的唇角亲了下,时不时的哼了声。

  “陪我睡会儿,好困啊。”

  林潭秋眼角有些润湿,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等陈祁躺下来,她翻身,手指摁压着陈祁的肩膀,鼻尖在他脸上慢慢蹭着,想要找一个更舒服的睡姿。

  陈祁躺在床上,鼻息间是少女身上的清香,明明是用的一个沐浴露,却总感觉她身上的味道跟他的不太一样。

  手指微微颤抖,逼的他的眼尾泛红。

  “草。”

  陈祁桎梏住她的肩膀,呼吸停了半拍,声音沙哑:“林潭秋,别撩我了。”

  大清早的。

  林潭秋睁开眼,眼眸里带着狡黠:“什么?”

  陈祁额头青筋冒起,空气中甜馨的味道侵占了他的鼻息,稳了稳心神,他闭上眼,语气里带着威胁:“林潭秋。”

  林潭秋气定神闲,趴在他耳畔说了什么,又问:“是吗?”

  “嗯。”

  陈祁耳根发烫,眼皮好像在烧。

  她声音很轻:“陈祁,你叫我姐姐,我帮你好不好?”

  陈祁轻笑了声,笑意从喉结发出来,一阵一阵的颤。

  殷红的眼尾挑起,声音沙哑,占着上风——

  “行啊。”

  “姐姐。”

  陈祁紧握着林潭秋柔弱无骨的手指,压着她一只手的手腕,整个被压制,且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上已然汗涔涔的一片。

  对上女孩犹如一泓清水的双目,眼尾沾染了些湿漉漉的水意,他更受不住了。

  “我除了年龄小点儿,您还哪里不满意?”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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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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