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_她杀死了知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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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

  Chapter21裴央在医院门口和魏延道别。他蹙眉,“真不用我送?实在不行,我让明德去送一下你也可以,现在太晚了,不安全。”裴央扬了扬手机,将刚才收到的短信给他看,“没事,我也不会经过巷子。刚才妈妈发短信给我,说是这几天谢叔叔都在医院调养,她一个人睡老觉得害怕,让我回去陪陪她。我准备回那边。”短信下头还附上一行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时髦的:“你哥没回来,快过来陪陪妈妈。”“过去不远?”“不远,打个车过去十分钟,”她弯了弯眼眸,像是宽慰,“我到家给你发个短信。你最近太累了,今天早点弄完,好好休息一下。”说完便摆手,趁他找不出别的理由。魏延这个人呀,不熟的时候连一点关心都吝啬,但如果真的关心起来,倒有点像……管家婆?她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逗笑。绕过医院大门,她拐到医院专门设置的叫车位。夜里八点多,已然有些冷,她本想快步过去拦车,却被乍而自一旁半道伸出的手掰住肩膀,不轻不重地一扯——她陡然瞪大双眼,挥肘反抗。那人倒像在看跳梁小丑,受了她一下,便收回手。他斜倚了墙壁,口罩将他的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只剩一双眼眸,透着似笑非笑的玩味。“裴央,几天不见,你什么时候得被害妄想症了?”……这个声音。男人挑眉,“还是说,自己上赶着给人送小命,终于知道害怕了?”大概只有谢蘅,才会用这么温柔妥帖的语气,说出伤人的又或是讽刺无匹的话。她同他隔开几步,竭力心平气和:“忽然一下,谁也都会被吓到,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甚至连追问巧遇的缘由也懒得开口。谢蘅却又叫住她。他解了围巾,又很是温柔地给她理了理领子,声音极轻,“听说,你今天去中心孤儿院了,在那里见着什么人,该说什么话,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你不会蠢到那种地步……啊,也说不定,”他不顾她的抗拒,将围巾裹在她脖颈上,“但你记住,不要碍事,不要多嘴,这就只是个普通的经验而已。”“你啊,裴央,你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老师,翻不了天,要是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聪明一点,就要学会装作哑巴。”他竟还揉揉她的头发,表现出一副亲昵的模样。“现在谁都知道你顶着我妹妹的头衔,可也不要让我为难。”不远处驶来一辆房车。车窗降下,张叔看见两人动作时,显然愣了愣。谢蘅却放得干脆,扭头便上了车。裴央当然也没追。张叔透过后内视镜观察谢蘅的表情,他正不轻不重揉着太阳穴,一脸疲倦。最近他赶了三天大夜,几乎没怎么合眼,徐真真又天天要求他来医院探望,是故两头疲于奔命,险些自己也进了病房。但张叔还是忍不住开口:“阿蘅,你把她扯进来……”“没什么别的。”谢蘅摆手,“正好看到狗仔躲在对面草丛里,一个活生生的人设,总该炒热,不然让他们拍到我去看徐真真,才是真的赔了本。”他顿了顿,吩咐了一句,“让底下散布一下我爸在医院的事,告诉他们,最近八卦记者拍的那些我出入医院的照片,都是我去看我爸才让人拍到的。”他右手指腹轻触眉心。爱家,照顾亲人,对重组家庭的妹妹也一视同仁。这些人设虽然老土,但总比徐真真那些诡秘心思来得强。张叔放下心来,一如既往地应承了工作。只要谢蘅还是那个满心只有自己的人,一切就都不会脱轨。而谢蘅看向窗外,后视镜里,只能遥遥看见她萧瑟寒风中钻进出租车的身影。和房车擦肩而过,是回谢家的方向。蓦地,谢蘅忽然问了一句:“今天回去?”“阿蘅,你累迷糊了,不是说要回家好好睡一觉?”谢蘅沉默半晌,只有一句。“不了,回片场。”外头已经看不到出租车的踪影,谢蘅扭头,闭眼假寐。他从来都是这样薄情寡义,也没有觉得十年后再见的几次针锋相对多么难以接受。只是又何必,上赶着讨她的烦。=第二天,惹人注意的头条一共两个。其一,是社会法治版,近来闹得人心惶惶的毒杀案嫌疑人落网。其二,是八卦版,谢蘅轻门熟路地占据热搜头条,话题分别是:“老天欠我一个哥哥”、“谢蘅恋家”、“谢蘅好男人标准”。裴央看着自己被打了马赛克的照片,觉得昨天晚上没有直接把围巾扔掉,实在是失策。而一旁刚回来上班的蒋采薇显然有些无精打采,看了平素恨不能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哥哥”,也没打起什么气力。她面色苍白,正时速五本地龟速批改堆积如山的作业。其余的老师则趁着学生午休,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闲聊。最爱关注社会头条的化学老师汤敬是个大嗓门,报纸被他翻得簌簌作响,“看这孩子跟个瘦皮猴似的,你说竟然也会有胆子干这么大一个案子?真是奇了怪了……”历史老师朱琼玉嗤了一声:“可不就是因为瘦皮猴似的,所以得先下毒,人家都没力气了才捅刀子嘛,你看这手机新闻上不都写了,你瞅瞅。”她把手机递过去。上头极尽想象地描写了白泽下毒杀人的心理活动和动作,末了附上一句:“目前案件仍尚在调查中。”汤敬摸了摸下巴,“都说虎毒不食子,但养的狗饿了还吃人肉呢,我看着现在这新闻啊,都觉得亲儿子不靠谱了,造孽哦。”裴央听了会儿,忽然发现一旁的蒋采薇近乎瘫倒在了办公桌上,面色惨白,发着虚汗。她忙上前搂了她肩膀:“采薇,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一众老师都停了话音,往这头看过来。蒋采薇摇头:“没什么,大概是那个来了,我趴会儿就好了。”裴央却还是不放心,今天魏延忙得焦头烂额,提前给她发了短信,她也正好得空,于是一下午过去,等到放学时,她便提议送蒋采薇回家。“待会儿我给你在家做顿饭,你真的要好好睡一觉休息好,采薇,学校的事你也不要太……”她难得这样絮叨,可侧脸看着蒋采薇茫然的神情,声音却渐而低落。她察觉自己的无能为力。大概蒋采薇留给裴央的印象总是积极正面、咋咋呼呼的,忽而一下看到她失魂落魄的黯淡模样,她除了于心不忍,甚至也难以用确切真实的话语来安慰她。因为她清楚那种惶惑、恶心、自我怀疑又濒临崩溃的心情。只是走到半路,蒋采薇忽然开了口,“阿央,你喜欢魏警官吗?”“……”裴央喉口一梗,没有回答。“他对你很好,所以才喜欢他的吗?”蒋采薇垂了眉眼,倏尔一笑,“我也遇到这样的人了。”路那头,有人戴着鸭舌帽,倚着公交车站牌,正漫不经心地翻看手机。蒋采薇年前凑齐首付的房子地段并不大好,到这个路段,人已经很少,等车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于是那人身姿挺拔,便就占去许多好奇艳羡的目光。他抬起脸来,裴央蓦地觉察出几分脸熟。少年笑着,亦在看到裴央的瞬间露出警惕的神色。可他到底是上前,将蒋采薇搂进怀里。裴央呆愣愣看着,一时忘了回忆这张脸她在何处见过。“哦我、我是采薇的朋友,我叫裴央,”甚至先行一步,无措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你……”“裴老师,谢谢你送采薇回来,”他却没有自报身家的意思,略低头致了谢,便搂着蒋采薇转身离开。裴央本还打算上楼做饭的念头,自然也随着萧瑟秋风一吹而散。蒋采薇买的房子在6楼,电梯正好坏了,两人便进了楼梯间。几乎是脱离监控的一瞬间,他忽而将她摁在墙角,一双眼沤得深红可怖,一字一句,说得是:“连你也要害我。”她沉默,挣扎,他松手,下一刻却被死死拥住。漆黑的楼道里,声控灯被啜泣声惊动。“聂明,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对的,我真的不知道……”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是一个老师啊,那也是个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孩子,我们怎么能这样?”她不敢否认自己在裴央提出建议时,竟下意识地想要把魏延引来的冲动。她爱他,又或是喜欢,至少是平生第一次,有个男孩触动了她看似明朗外向却敏感到害怕一触即伤的心。即使这份感情不知从何而起,来得莽撞突然,甚至只在漆黑的电影院里,她侧头看着他专注的眼神,就觉得心跳如擂鼓,不想放弃。可是她是一个老师。她站在讲台上,看着那些稚嫩年轻的面孔,会因为自己用爱的借口包庇一切而猛地惊醒。她过不了自己这关。聂明深深地看着她,薄唇紧抿,面无表情。玩世不恭和暴躁的表象剥落后,她看到冰冷肃杀的前征。然后便是后颈一痛,晕眩,摔在他怀中。=“喂?”“是我,白纯醒了吗。”“哎呀,你急什么,害怕自己的小白花真死了?……”“我想见见她。”那头沉默了片刻,挤出一句:“你找死?”“有人会替我去死,我只是想见见她。”“在走之前。”两小时后,审讯室里,陈怀信抱着手臂,细细将白泽的脸看过。男孩面色惊惶,却不言语,一如魏延曾见过的胆怯样子。“哦,好像是这个人,有点像,”他苦恼似地挠挠头发,“个子啊,长相啊,都差不多吧,其实当时天色太暗,我也没全看清楚。”魏延问他:“你确定?”他有些无辜地点了头,几个在场的警察都看向他。“我觉得应该是……延哥,你问来问去多少遍了,还是不要对我太严苛吧?”他说着,拉开椅子,有些赌气似地坐在白泽对面,右手三指不耐地敲动着桌面。魏延略眯了眼。满盈却在这时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头儿!重症监护室里的李纯……正在抢救,情况很危险!”满室有默契似的寂静。唯有魏延低斥一声:“陈怀信,不要给我耍小聪明。”说完,他摔门而出,和李明德、杨全等人直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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