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杰森觉得自己这两个月大概是拿错了剧本。
自从偷轮胎被大蝙蝠抓到后,杰森的生活就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一切都好似脱缰的野马,一股脑地朝着预料之外的方向狂奔而去。
杰森原本打算干完这票就收手，结果轮胎卸到一半被现场抓包，蝙蝠侠漆黑的身影在他的心中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就知道蝙蝠侠不是吃小孩的妖怪！
他甚至还请自己吃汉堡！
杰森想把这个经历分享给他的小伙伴们，不过他们大概率以为自己是在编故事。
这个家伙准是饿出幻觉了！他们肯定会这么想。
之后杰森被送去了问题男孩学校，又发现校长是一个可以一边手持加特林，一边抽雪茄的白发老太太。
果然在哥谭市，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不过对于杰森来说，最离谱的还是发现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居然是同一个人！
这个事实一度让杰森以为要么是自己在做梦，要么就是布鲁斯韦恩疯了。
要不然一个拥有可以花几辈子钱的阔佬，为什么会选择穿上紧身衣，打扮成蝙蝠的样子,每天大半夜跑出去吓人。
他以为每天都是万圣节吗？
之后在阴差阳错间，在杰森回过神来后，他已经走上了和布鲁斯韦恩一起发疯的道路，也就是成为罗宾。
杰森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的精彩程度足够拍三季美剧了,剧情注水的话甚至可以拍个五六季,前三季得个艾美奖也完全不是问题。
不过拿错剧本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他现在衣食无忧，还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以及一屋子他能看一辈子的书。
不用再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用担心因为付不起房租而流浪街头。
杰森不得不承认，他需要烦恼的事情少了很多，或许他真的能够拥有一个正常的,虽然不那么完整,但是算得上幸福的童年了。
唯一让杰森烦恼的,大概只有……
“我说了要按我的指示行动。”
“我反复告诉过你，查案不能急于一时……”
“但是我就是知道那个人有问题！”
“我还教过你什么？”
“你说调查案件要根据线索，而不是直觉。”
杰森泄了气，反正他也说不过大蝙蝠，干脆直接闭嘴把自己当成哑巴。
他能把蝙蝠侠的教导倒背如流，他也知道该如何出拳，如何准确的用蝙蝠镖拦住罪犯，但是在面对那些人渣时，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只想那些人早点下地狱。
杰森才刚刚成为罗宾不到一周，就喜提了一周禁止夜巡的有期徒刑。
杰森郁闷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阿福用小甜饼诱惑他，他都坚持不下楼吃饭。
“不用管我，阿福。”杰森把脑袋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我不饿。”
“杰森少爷。”
杰森抬起头，却发现阿福身边还站着一个他只在照片里见过的青年，那个蝙蝠侠经常挂在嘴边的人，杰森心里隐藏的竞争对手。
迪克·格雷森。
出乎杰森的意料，迪克并没有对他表现出敌意，他带着他背着蝙蝠侠开着蝙蝠车出门，这让他心情舒畅了不少，以往他抱怨空间狭小的蝙蝠车，此时也变得宽敞了起来。
“罗宾的职责之一是安抚受害者……”
“我明白你的愤怒……”
杰森：bah-bah-bah-bah
杰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我们必须比那些想要伤害我们的人更好。”
好吧，杰森勉为其难的在心里承认，迪克说的有道理，他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不过不论如何，”迪克说，“做你自己就好了，你可以做好的。”
“布鲁斯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杰森将迪克的意思默认为了布鲁斯没长嘴，和没长嘴的人计较显得他像个不讲道理的小屁孩，所以他决定暂时不生气了。
…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就这么放过了企鹅人！”杰森快步走到蝙蝠侠面前，拦住了对方的步子。
“我们现在缺少关键性证据。”蝙蝠侠沉声说。
“但是……”
“没有但是！”蝙蝠侠说完便转过身，漆黑的披风划过冷硬的弧度，挡住了杰森眼前的灯光。
杰森瞪着蝙蝠侠的背影，他瘪了瘪嘴，最终无视了蝙蝠侠要他帮忙整理资料的命令，气呼呼地离开了蝙蝠洞。
生气的杰森决定去厨房整点吃的，社团活动后他为了不耽误夜巡，晚餐没吃几口就穿上制服跟着蝙蝠侠跑了出去，结果大半个晚上都是他最讨厌的盯梢任务。
不能踢罪犯的屁股，只能像只老鼠一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杰森感觉憋屈极了。
杰森感觉胸腔里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整个人气鼓鼓的。
他在看到厨房里的灯光时猛地刹住了脚步。
阿福这个时间点已经休息了，布鲁斯还在蝙蝠洞，迪克前两天已经回去了布鲁德海文。
那厨房里是谁？
在杰森弄出声响的同时，厨房里的动静也停止了。
厨房里的人身手肯定不一般。杰森做出了判断。
要知道韦恩宅的保安系统可是仅次于瞭望塔的，夸张点说就算只是只蚊子飞进来，蝙蝠洞内的系统都能感应到。
难道厨房里是什么能绕过系统的魔法生物？
杰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抄起手边的椅子，在厨房里的影子接近门口时，将手里的椅子扔了出去。
在对方愣神的时候，杰森一跃而起，一个拳头就朝着面前的人脸上挥去。
“啪！”
拳头被对方稳稳地接住，杰森心下一惊，他抽回手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白炽灯下，杰森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对方的眉眼和自己十分相似，准确来说，除了性别之外，眼前女子看起来比他成熟许多，气质中也多了几分果断和游刃有余。
不是个好惹的家伙。这是杰森看清对方长相的第一个想法。
打起人来肯定很疼。杰森又向后退了一步。
“你他妈是谁？”
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输给她。杰森提高了音量。
“你看什么看！？”
“这样仔细看我才发现……”
“原来以前的我这么矮啊。”
这句话像是一支点燃的火柴，掉在了地面上满是柴油的房间里，房间里还放满了炸药。
“啊？”
对方的话传到杰森耳里，只剩下了一个“矮”字。
杰森怒了。
有一说一，皮这一下还是蛮爽的。
但是厨房显然不是一个适合打架的地方。
韦恩宅的厨房不算小，但是也没有大到离谱程度。
我躲过杰森扔来的飞镖，顺手将手边的锅铲扔了出去。
杰森出手比我重不少，而且看起来怒气冲冲的。
我刚才那句话真的那么过分么？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连带着还感到了一丝抱歉。
为了避免真的伤到杰森，我的行动主要以躲避为主，并没有主动发出攻击。
我一边忙着躲避杰森扔过来的飞镖，一边挑选手边能牵制住杰森动作，但是不会让他受伤的“凶器”。
比如勺子、锅铲、滤水盆等等，反正能用得上的东西基本都被我甩了出去。
杰森因为我一开始接住了他的拳头，对我的身手有所忌惮，所以一直和我保持了一段距离，攻击主要以远程为主。
杰森摸向自己的腰带，他愣了一下，看起来是用完了腰带里的小道具，他四下看了一眼，然后抓起了手边的一个陶瓷杯子。
“咳咳。”
阿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
………………………
我和杰森同时僵在了原地。
我俩一人手里举着差点变成一地碎片的陶瓷杯，一人手里拿着一把毫无杀伤力的甜品勺。
厨房里一片狼藉，墙壁上插着数不清的罗宾标志形状的飞镖，勺子、叉子等等餐具散落了一地，地上甚至还躺着几块洗碗用的抹布和两个滤水盆。
阿福的眼角肉眼可见地抽动了一下。
“杰森少爷，容我提醒您一下，”阿福说，“您手中拿的是我最喜欢的杯子。”
虽然阿福站在灯光下，但是他的半张脸都像是加上了漫画里的那种黑脸阴影特效，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杰森瞪了我一眼，然后放下了手中的陶瓷杯。
阿福又转向我，我讪讪地将甜品勺放回了原位。
“是我的错。”
“是我干的。”
我和杰森异口同声承认错误，我和他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杰森很快便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阿福，“是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杰森低下头，身上的气焰消失了。
“是我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我看向阿福，坚持自己的说法，“杰森以为我是敌人，所以才在厨房里出手。”
阿福的表情因为我和杰森主动承认错误缓和了不少，“夜宵很快就好，”阿福扯开了话题，这让我和杰森松了口气，“你们可以先在餐厅等待。”
阿福礼貌地将我和杰森赶出了厨房。
“收拾厨房和这一周的家务就交给你们了。”
阿福和声音在我和杰森的身后响起，我俩脚步顿了一下，最终任命地接受了阿福的“惩罚”。
我和杰森面对面坐在餐桌旁，杰森将脑袋扭向一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以至于对我的身份也没那么好奇。
“刚刚没有自我介绍是我不对，”我先开口了，“我是杰西卡·陶德。”
杰森因为我的话转过头来，他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简单来说，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你。”
“未来的。”我补充道。
杰森沉默了一会，看起来是在消化我话里的信息，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杰森艰难地开口了。
“我长大后变成了女人？”
第二十五章
“你的意思是说……”
“我长大后变成了女人？”
啊？
我愣住了。
“所以果然布鲁斯是想要一个女儿么？”杰森自顾自地说着，情绪又变得低落了起来。
“原来是性别的原因……”
“等等，你先打住。”我赶紧制止了杰森越来越离谱的发散性思维。
“平行宇宙有很多，每个世界的情况都不太一样。”
我闺蜜忽然出现在了餐厅门口。
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玩闪现啊？我在心里吐槽着。
我闺蜜的出现让杰森明白了什么叫“每个世界的情况都不太一样”，我的存在并不是意味着他未来会成为女孩子，而是另一个世界的“杰森”和“布鲁斯”一出生性别就为女。
“你怎么醒了？”我问我闺蜜。
“你们打架的动静太大了。”我闺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到我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我是布莱斯·韦恩。”我闺蜜对杰森说，“你没受伤吧？”我闺蜜关切地问道。
“杰西卡她有时候出手不知道轻重。”我闺蜜责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我闺蜜是在演，通过这种方式博得小杰森的好感，事实上她清楚我不会真的攻击杰森，虽然我在她身边总是看起来傻乎乎的，但是她知道我是个关键时刻靠得住的人。
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一丝不爽。
我表达不爽的方式是将脸颊鼓成了两个包子。
我闺蜜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脸，“我这是实话实说。”
好吧，仔细想想还挺符合人设的。
“韦恩先生让我和杰西卡暂时住在韦恩宅，”我闺蜜对杰森解释道，“在我们找到回去的办法之前。”
“韦恩先生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么？”
杰森没有回答我闺蜜的问题，应该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也不想直接承认因为他和布鲁斯闹了矛盾，这几天两人的交流是少之又少。
我闺蜜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阿福的夜宵适时地端了上来，连带着我闺蜜的那份。
吃夜宵的途中我们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夜宵结束，我闺蜜向杰森道了声晚安，便带着我离开了餐厅。
第二天一早，我难得在八点前就醒了过来。
我打开衣柜，准备和昨天一样随便挑一套舒适的居家服，反正这几天也不用出门，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一打开衣柜，我就发现里面多了两套衣服，我将衣服拿出来，才发现其中一套是我前几天换下的泡了海水的制服。制服已经洗干净了，上面破损的地方也得到了修补，修补的地方肉眼看上去并不明显，和原本的样子没有什么差别。
另一套衣服也同样是制服，只不过不同的是，面料的触感比我之前那套要舒服很多，延展性也更适合人体活动，我猜测手中的制服是凯夫拉面料，这种面料要比皮质更加贴身，活动起来也更方便。
除了面料的不同，新制服几乎包裹住了我的全身，包括原本露在外面的腰部和大腿，整体看来有些类似阿卡姆骑士游戏版蝙蝠女孩，只不过胸前的标志仍旧是红色的大蝙蝠，这样的设计显然能够有效降低敌方带来的伤害。要是说之前那套是为了秀马甲线和长腿突出美感，那么现在这套就是更加侧重于实用性。
我这算是一键升级装备了么？
而且还不用自己刷经验和赚金币。
好爽哦。
我将两套制服放下，然后又换上了我的黑色t恤配黑色裤子的极简搭配。
等我来到餐厅时，我才发现小杰森已经开始清理厨房里前一天晚上我俩造成的狼藉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拿起了一旁的清洁工具也开始干活。
杰森默默地将厨房划分成了两个部分，他通过行动让我只待在自己的那一块位置，只要我不小心超过了界限，他就会用扫把把我赶回去。
不得不说，这样的安排让我俩不会互相干扰，而且效率也很高。
就是我的血压也蛮高的。
这样的安排一直持续到杰森发现了一枚插在天花板上的飞镖。
杰森努力地向上跳了跳，发现够不着后又搬了把椅子踩在上面，结果还是差了一点点。
一把叉子从他的眼前飞过，叉子正好卡住了飞镖的一角，连带着飞镖一起落在了厨房中的桌子上，叉子的尖端插进了桌子里，在上面造成了三点痕迹。
“恭喜你，”杰森无语地看向我，“成功地报废了一张桌子。”
“你应该说，‘谢谢你，杰西卡姐姐’。”我阴阳怪气地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性相斥的缘故，我感觉从头一天晚上见到杰森开始，我就和他有点微妙的不对盘。
等到我和杰森将厨房清扫的差不多了，时间已经将近八点半了。
阿福走进厨房，他的视线扫过插在桌子上的叉子，然后面不改色地开始给我们做早餐。
我和杰森互看了一眼，接着谁也不理谁，走进餐厅后各自坐在了餐桌的两头，离对方远远的。
我和杰森丝毫没有意识到，我俩现在的行为和小学生吵架没有什么区别。
我闺蜜在走进餐厅时愣了一下，她感觉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和往常一样走进厨房帮阿福准备早餐。
吃完早餐后，杰森先抢走了洗碗的任务，阿福告诉我今天剩下的家务只剩下拖地这一个选项。
拖地？
我没听错吧？
这么大个宅子就没有配一两个扫地机器人么！？
“你就当是复健了。”我闺蜜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可怜巴巴地看向我闺蜜，企图让她帮我向阿福说说好话，或者帮我分担一点拖地的任务也行。
“我也想帮你，”我闺蜜欲扬先抑，“但是我已经答应了阿福，今天和他一起修剪花园的草坪。”她叹了口气，表达了她的无奈，她也不敢违背大家长阿福的意思。
我：……
厨房里杰森站在小板凳上，一边洗着碗还一边哼起了歌。
这个小混蛋！
我花了整整一个上午和半个下午，才完成了阿福交给我的拖地任务。
解决完今日份家务后，我决定去书房继续看昨天没看完的《护戒使者》。
我打开书房门，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杰森坐在书桌前，他面前堆着的小书堆几乎将他挡了个严严实实，只剩下额前的两撮头发露在外面。
杰森听到声响后抬起头，看我的眼神活像是我吃了他家大米一样。
啊，我确实吃了他家大米。
已经在韦恩家蹭吃蹭喝了四天的我心想。
杰森没说什么，他低下头继续写作业，而我则找到昨天那本书，缩在一旁的沙发上继续看了起来。
书房里很安静，静到我可以听到杰森的呼吸声。
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不时响起，我悄悄地看向杰森，小小少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作业册，眉间耸起了一座小山丘，看样子应该是正在苦恼某道题。
“这句诗来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集的第十八首。”
杰森因为我的话抬起头看向我，他翻开作业册最后的答案，发现答案和我说的一致。
“死记硬背虽然是效率最高的方法，”我说道，“但是不利于长久记忆。”
我难得正经地说，“领会诗中的含义才能保证不会再忘记。”
“你也写过一样的题么？”杰森忍不住问我。
“唔，”我思考了一会，“不完全一样。”
“不同宇宙的人经历也是会有所不同的，”我说道，“不可能完全一样。”
“这首诗我也只是恰好熟悉而已。”
我所说的恰好，其实是指我的文学课教授很喜欢这首诗，我也不是什么上课很认真的学生，基本也是平常划划水，等到快期末了再从零开始复习。这首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就是教授要求全文背诵和赏析，期末要考我才认真地研读了一番。
我没想到这个知识点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杰森点了点头，他问我，“你在看什么？”
“《魔戒》。”我扬了扬手中的精装书。
“这个系列我早看完了。”杰森扬起头，一副骄傲的样子。
奇怪的胜负欲增加了。
“这是我看的第四遍了。”我平静地陈述事实。
杰森：……
杰森又不理我了，他低下头继续埋头写作业，把我晾在一边，我耸了耸肩，不在意地回到了沙发上。
中途阿福给我俩端了两杯牛奶和两盘数量相同的小甜饼，我发现杰森的杯子上印着神奇女侠的标志，而我的则是之前用过的超人杯子。
晚餐时我和杰森仍旧坐在长桌的两端，布鲁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阿福，后者则表示小朋友间的事他们会自己解决。
一晚上过去，又是一天的早餐时间。
我先到了餐厅，在自己的那一端坐下。
杰森走进餐厅，他气势汹汹地走向我，看起来像是要即将变身大怪兽把我一口吞了。
“我要向你发起决斗挑战！”杰森大声对我说。
第二十六章
“我要向你发起决斗挑战！”
？
？？
？？？
我觉得我最近打的问号有点多，但是我确实是很疑惑。
杰森像是吃了好几吨火药似的，气冲冲地对我下达了挑战书。
杰森说完便扭头走开，没有给我反应的机会便回到了长桌的另一端。
我：茫然。
这是默认我接受挑战了么？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杰森仍旧是各自负责一部分家务，解决家务后要么一起在书房待着，要么杰森去上学，留我一个人在书房看书。
总之我和他基本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几乎没什么交流。
一直到一周后，杰森才又一次主动找上了我。
“你的伤怎么样了？”
忽然被关心的我愣了一下，我感到有些欣慰，“好的差不多了。”
“那决斗时间就定在后天下午三点。”
…不好意思，欣慰早了。
杰森完全没有给我拒绝的余地，我也只能暂时应下了他的“约架”。
一天后，韦恩宅训练场。
我本来打算让我闺蜜陪我一起来，以免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我闺蜜猜测也许杰森是有什么想和我单独谈的事情，最终她让我一个人来到了训练场。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我手中拿着一根武术练习长棍，站在训练场上有些犹豫不定。
“是的。”杰森手里拿着同样的长棍，“你不用手软。”
杰森认真地看着我，我在他的注视下也开始严肃地对待这场决斗。
他是想知道未来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差距在哪么？一个猜测在我的脑海里闪过。
杰森手握长棍朝着我冲来，在我面前一步远时一跃而起，举起手中的长棍就朝着我的脑袋挥来，我分开双脚站定，稳住身形，用手中的长棍格挡住了他的第一轮攻击。
我稍一用力，借着力道通过长棍将跳起的杰森甩向了一边。杰森在落地前调整身形，翻了个跟头后稳稳地落在了地面，连一个趔趄都没有。
杰森在原地喘了口气，接着又一次朝我袭来。
这次他改变了战术，他在离我不远时做了个假动作，趁我挥棍时绕到了我的身后。
但是我的反应力足够我改变动作的方向，我将挥出的长棍调转了一个方向，上半身顺势矮下身，躲过了杰森的攻击。
我转过身，向后退了几步和杰森拉开距离。
我和杰森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既然他已经拿出了自己十二分的精神，我同样也要不遗余力，这是对对手最基本的尊重。
这次我选择了主动出击。
我双手紧握长棍，在来到杰森面前之前将长棍的一端杵地，双手则移动到长棍的另一端，我一跃而起，顺着长棍的方向在空中翻身，直接来到了杰森身后。
我将手中的长棍向下一扫，没反应过来的杰森被绊倒摔在了地上。
“你输了。”我将长棍抵在杰森的胸前。
杰森喘着气，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他咬了咬牙，“还没呢。”
杰森抬脚猛地踹在我的膝盖上，我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再来！”
杰森干脆丢下武术长棍，打算赤手空拳和我继续打下去。
我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将长棍丢向了一边。
看来现在的杰森还不擅长用长棍，虽然长棍是红罗宾的常用武器，但是作为蝙蝠侠的学生，无论什么武器都能用的得心应手是最基本的素养。
杰森的每一次出拳都不遗余力，攻击力虽然强，但是与此同时，这让他身上满是破绽。
在我又一次将杰森撂倒后，杰森仍旧不服输，他躺在地上喘着气，“我……我还能打。”
“你今天的训练量已经够了，”我不赞同地看着他，“过度训练会损伤肌肉。”
杰森不满地鼓起脸，“你们都这么说。”
“有些事是急不来的。”我放缓了语气。
杰森终于泄了气。
我转过身，打算给杰森拿条干净毛巾和一瓶纯净水。
“我长大以后……”杰森忽然开口了。
“会和你一样么？”
我停住了脚步。
“这就是你找我决斗的原因？”我干脆坐到杰森身边。
杰森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说，他看起来有些纠结，还有些难以开口。
“学习蝙蝠侠的不会说话可不是件好事。”
“好吧。”杰森深吸一口气，在脑袋里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以为你知道的。”言下之意就是身为另一个世界的“他”，不需要他明说，我自然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我大概猜到了杰森心情这么差，还找我“约架”的原因，但是我坚持让他自己说出来，坦率的说出来他才会好受些。
“布鲁斯……他总是觉得我做的不够好。”杰森小声地说。
“所以你很不爽？”
“也不能这么说，”杰森纠正了我的说法，“我知道他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有时候，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布鲁斯教会了我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杰森说，“我知道了如何出拳，但是……”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收回来。”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杰森和布鲁斯的情况很复杂，杰森出生在犯罪巷，目睹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交易，他身边的小孩绝大多数并没有被好心人收养的运气，他看到他们沉入哥谭那黑暗的一部分，成为罪犯或者瘾君子，最终消失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杰森将心中的愤怒发泄在罪犯的身上，因为他们罪有应得，他们才是应该下地狱的家伙。
但是布鲁斯希望杰森变得更好，希望他能够学会冷静。多年的伪装和作为独行侠的经历让布鲁斯变得很别扭，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家人的时候。
杰森的存在对他来说是道难题，他看出了他的潜力，想要试着引导他，让他将愤怒转化为有利于他自己，也更有利于他人的能力，但他发现这需要他更多的努力和耐心。
这道难题需要杰森和布鲁斯一起解决。
“你也经历过么？”杰森看向我，“你是怎么做的呢？”
一双蓝眼睛看进另一双蓝眼睛。
我沉默了。
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无数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但是最终我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知道了，”杰森忽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时间旅行者定律，对吧？”
“嗯？”
“发生过的事情就已经发生了，”杰森说，“是不可能改变的。”
“既定的未来不可能改变，”杰森从地上爬起来，和我并排坐在一起，“要不然会扰乱时间线，造成灾难。”
“里是这么写的。”杰森眨了眨眼。
“但是我还是会努力的，”杰森下定了决心，他注视着前方，“不管是在训练还是夜巡中。”
你的选择都是有意义的。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句子。
“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我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你只要记住，”我认真地看着杰森，“你的选择都是有意义的。”
“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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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觉得自己这两个月大概是拿错了剧本。
自从偷轮胎被大蝙蝠抓到后,杰森的生活就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一切都好似脱缰的野马,一股脑地朝着预料之外的方向狂奔而去。
杰森原本打算干完这票就收手，结果轮胎卸到一半被现场抓包，蝙蝠侠漆黑的身影在他的心中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就知道蝙蝠侠不是吃小孩的妖怪！
他甚至还请自己吃汉堡！
杰森想把这个经历分享给他的小伙伴们，不过他们大概率以为自己是在编故事。
这个家伙准是饿出幻觉了！他们肯定会这么想。
之后杰森被送去了问题男孩学校，又发现校长是一个可以一边手持加特林，一边抽雪茄的白发老太太。
果然在哥谭市，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不过对于杰森来说，最离谱的还是发现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居然是同一个人！
这个事实一度让杰森以为要么是自己在做梦，要么就是布鲁斯韦恩疯了。
要不然一个拥有可以花几辈子钱的阔佬，为什么会选择穿上紧身衣，打扮成蝙蝠的样子,每天大半夜跑出去吓人。
他以为每天都是万圣节吗？
之后在阴差阳错间，在杰森回过神来后，他已经走上了和布鲁斯韦恩一起发疯的道路，也就是成为罗宾。
杰森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的精彩程度足够拍三季美剧了,剧情注水的话甚至可以拍个五六季,前三季得个艾美奖也完全不是问题。
不过拿错剧本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他现在衣食无忧，还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以及一屋子他能看一辈子的书。
不用再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用担心因为付不起房租而流浪街头。
杰森不得不承认，他需要烦恼的事情少了很多，或许他真的能够拥有一个正常的,虽然不那么完整,但是算得上幸福的童年了。
唯一让杰森烦恼的,大概只有……
“我说了要按我的指示行动。”
“我反复告诉过你，查案不能急于一时……”
“但是我就是知道那个人有问题！”
“我还教过你什么？”
“你说调查案件要根据线索，而不是直觉。”
杰森泄了气，反正他也说不过大蝙蝠，干脆直接闭嘴把自己当成哑巴。
他能把蝙蝠侠的教导倒背如流，他也知道该如何出拳，如何准确的用蝙蝠镖拦住罪犯，但是在面对那些人渣时，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只想那些人早点下地狱。
杰森才刚刚成为罗宾不到一周，就喜提了一周禁止夜巡的有期徒刑。
杰森郁闷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阿福用小甜饼诱惑他，他都坚持不下楼吃饭。
“不用管我，阿福。”杰森把脑袋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我不饿。”
“杰森少爷。”
杰森抬起头，却发现阿福身边还站着一个他只在照片里见过的青年，那个蝙蝠侠经常挂在嘴边的人，杰森心里隐藏的竞争对手。
迪克·格雷森。
出乎杰森的意料，迪克并没有对他表现出敌意，他带着他背着蝙蝠侠开着蝙蝠车出门，这让他心情舒畅了不少，以往他抱怨空间狭小的蝙蝠车，此时也变得宽敞了起来。
“罗宾的职责之一是安抚受害者……”
“我明白你的愤怒……”
杰森：bah-bah-bah-bah
杰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我们必须比那些想要伤害我们的人更好。”
好吧，杰森勉为其难的在心里承认，迪克说的有道理，他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不过不论如何，”迪克说，“做你自己就好了，你可以做好的。”
“布鲁斯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杰森将迪克的意思默认为了布鲁斯没长嘴，和没长嘴的人计较显得他像个不讲道理的小屁孩，所以他决定暂时不生气了。
…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就这么放过了企鹅人！”杰森快步走到蝙蝠侠面前，拦住了对方的步子。
“我们现在缺少关键性证据。”蝙蝠侠沉声说。
“但是……”
“没有但是！”蝙蝠侠说完便转过身，漆黑的披风划过冷硬的弧度，挡住了杰森眼前的灯光。
杰森瞪着蝙蝠侠的背影，他瘪了瘪嘴，最终无视了蝙蝠侠要他帮忙整理资料的命令，气呼呼地离开了蝙蝠洞。
生气的杰森决定去厨房整点吃的，社团活动后他为了不耽误夜巡，晚餐没吃几口就穿上制服跟着蝙蝠侠跑了出去，结果大半个晚上都是他最讨厌的盯梢任务。
不能踢罪犯的屁股，只能像只老鼠一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杰森感觉憋屈极了。
杰森感觉胸腔里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整个人气鼓鼓的。
他在看到厨房里的灯光时猛地刹住了脚步。
阿福这个时间点已经休息了，布鲁斯还在蝙蝠洞，迪克前两天已经回去了布鲁德海文。
那厨房里是谁？
在杰森弄出声响的同时，厨房里的动静也停止了。
厨房里的人身手肯定不一般。杰森做出了判断。
要知道韦恩宅的保安系统可是仅次于瞭望塔的，夸张点说就算只是只蚊子飞进来，蝙蝠洞内的系统都能感应到。
难道厨房里是什么能绕过系统的魔法生物？
杰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抄起手边的椅子，在厨房里的影子接近门口时，将手里的椅子扔了出去。
在对方愣神的时候，杰森一跃而起，一个拳头就朝着面前的人脸上挥去。
“啪！”
拳头被对方稳稳地接住，杰森心下一惊，他抽回手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白炽灯下，杰森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对方的眉眼和自己十分相似，准确来说，除了性别之外，眼前女子看起来比他成熟许多，气质中也多了几分果断和游刃有余。
不是个好惹的家伙。这是杰森看清对方长相的第一个想法。
打起人来肯定很疼。杰森又向后退了一步。
“你他妈是谁？”
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输给她。杰森提高了音量。
“你看什么看！？”
“这样仔细看我才发现……”
“原来以前的我这么矮啊。”
这句话像是一支点燃的火柴，掉在了地面上满是柴油的房间里，房间里还放满了炸药。
“啊？”
对方的话传到杰森耳里，只剩下了一个“矮”字。
杰森怒了。
有一说一，皮这一下还是蛮爽的。
但是厨房显然不是一个适合打架的地方。
韦恩宅的厨房不算小，但是也没有大到离谱程度。
我躲过杰森扔来的飞镖，顺手将手边的锅铲扔了出去。
杰森出手比我重不少，而且看起来怒气冲冲的。
我刚才那句话真的那么过分么？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连带着还感到了一丝抱歉。
为了避免真的伤到杰森，我的行动主要以躲避为主，并没有主动发出攻击。
我一边忙着躲避杰森扔过来的飞镖，一边挑选手边能牵制住杰森动作，但是不会让他受伤的“凶器”。
比如勺子、锅铲、滤水盆等等，反正能用得上的东西基本都被我甩了出去。
杰森因为我一开始接住了他的拳头，对我的身手有所忌惮，所以一直和我保持了一段距离，攻击主要以远程为主。
杰森摸向自己的腰带，他愣了一下，看起来是用完了腰带里的小道具，他四下看了一眼，然后抓起了手边的一个陶瓷杯子。
“咳咳。”
阿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
………………………
我和杰森同时僵在了原地。
我俩一人手里举着差点变成一地碎片的陶瓷杯，一人手里拿着一把毫无杀伤力的甜品勺。
厨房里一片狼藉，墙壁上插着数不清的罗宾标志形状的飞镖，勺子、叉子等等餐具散落了一地，地上甚至还躺着几块洗碗用的抹布和两个滤水盆。
阿福的眼角肉眼可见地抽动了一下。
“杰森少爷，容我提醒您一下，”阿福说，“您手中拿的是我最喜欢的杯子。”
虽然阿福站在灯光下，但是他的半张脸都像是加上了漫画里的那种黑脸阴影特效，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杰森瞪了我一眼，然后放下了手中的陶瓷杯。
阿福又转向我，我讪讪地将甜品勺放回了原位。
“是我的错。”
“是我干的。”
我和杰森异口同声承认错误，我和他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杰森很快便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阿福，“是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杰森低下头，身上的气焰消失了。
“是我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我看向阿福，坚持自己的说法，“杰森以为我是敌人，所以才在厨房里出手。”
阿福的表情因为我和杰森主动承认错误缓和了不少，“夜宵很快就好，”阿福扯开了话题，这让我和杰森松了口气，“你们可以先在餐厅等待。”
阿福礼貌地将我和杰森赶出了厨房。
“收拾厨房和这一周的家务就交给你们了。”
阿福和声音在我和杰森的身后响起，我俩脚步顿了一下，最终任命地接受了阿福的“惩罚”。
我和杰森面对面坐在餐桌旁，杰森将脑袋扭向一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以至于对我的身份也没那么好奇。
“刚刚没有自我介绍是我不对，”我先开口了，“我是杰西卡·陶德。”
杰森因为我的话转过头来，他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简单来说，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你。”
“未来的。”我补充道。
杰森沉默了一会，看起来是在消化我话里的信息，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杰森艰难地开口了。
“我长大后变成了女人？”
第二十五章
“你的意思是说……”
“我长大后变成了女人？”
啊？
我愣住了。
“所以果然布鲁斯是想要一个女儿么？”杰森自顾自地说着，情绪又变得低落了起来。
“原来是性别的原因……”
“等等，你先打住。”我赶紧制止了杰森越来越离谱的发散性思维。
“平行宇宙有很多，每个世界的情况都不太一样。”
我闺蜜忽然出现在了餐厅门口。
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玩闪现啊？我在心里吐槽着。
我闺蜜的出现让杰森明白了什么叫“每个世界的情况都不太一样”，我的存在并不是意味着他未来会成为女孩子，而是另一个世界的“杰森”和“布鲁斯”一出生性别就为女。
“你怎么醒了？”我问我闺蜜。
“你们打架的动静太大了。”我闺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到我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我是布莱斯·韦恩。”我闺蜜对杰森说，“你没受伤吧？”我闺蜜关切地问道。
“杰西卡她有时候出手不知道轻重。”我闺蜜责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我闺蜜是在演，通过这种方式博得小杰森的好感，事实上她清楚我不会真的攻击杰森，虽然我在她身边总是看起来傻乎乎的，但是她知道我是个关键时刻靠得住的人。
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一丝不爽。
我表达不爽的方式是将脸颊鼓成了两个包子。
我闺蜜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脸，“我这是实话实说。”
好吧，仔细想想还挺符合人设的。
“韦恩先生让我和杰西卡暂时住在韦恩宅，”我闺蜜对杰森解释道，“在我们找到回去的办法之前。”
“韦恩先生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么？”
杰森没有回答我闺蜜的问题，应该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也不想直接承认因为他和布鲁斯闹了矛盾，这几天两人的交流是少之又少。
我闺蜜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阿福的夜宵适时地端了上来，连带着我闺蜜的那份。
吃夜宵的途中我们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夜宵结束，我闺蜜向杰森道了声晚安，便带着我离开了餐厅。
第二天一早，我难得在八点前就醒了过来。
我打开衣柜，准备和昨天一样随便挑一套舒适的居家服，反正这几天也不用出门，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一打开衣柜，我就发现里面多了两套衣服，我将衣服拿出来，才发现其中一套是我前几天换下的泡了海水的制服。制服已经洗干净了，上面破损的地方也得到了修补，修补的地方肉眼看上去并不明显，和原本的样子没有什么差别。
另一套衣服也同样是制服，只不过不同的是，面料的触感比我之前那套要舒服很多，延展性也更适合人体活动，我猜测手中的制服是凯夫拉面料，这种面料要比皮质更加贴身，活动起来也更方便。
除了面料的不同，新制服几乎包裹住了我的全身，包括原本露在外面的腰部和大腿，整体看来有些类似阿卡姆骑士游戏版蝙蝠女孩，只不过胸前的标志仍旧是红色的大蝙蝠，这样的设计显然能够有效降低敌方带来的伤害。要是说之前那套是为了秀马甲线和长腿突出美感，那么现在这套就是更加侧重于实用性。
我这算是一键升级装备了么？
而且还不用自己刷经验和赚金币。
好爽哦。
我将两套制服放下，然后又换上了我的黑色t恤配黑色裤子的极简搭配。
等我来到餐厅时，我才发现小杰森已经开始清理厨房里前一天晚上我俩造成的狼藉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拿起了一旁的清洁工具也开始干活。
杰森默默地将厨房划分成了两个部分，他通过行动让我只待在自己的那一块位置，只要我不小心超过了界限，他就会用扫把把我赶回去。
不得不说，这样的安排让我俩不会互相干扰，而且效率也很高。
就是我的血压也蛮高的。
这样的安排一直持续到杰森发现了一枚插在天花板上的飞镖。
杰森努力地向上跳了跳，发现够不着后又搬了把椅子踩在上面，结果还是差了一点点。
一把叉子从他的眼前飞过，叉子正好卡住了飞镖的一角，连带着飞镖一起落在了厨房中的桌子上，叉子的尖端插进了桌子里，在上面造成了三点痕迹。
“恭喜你，”杰森无语地看向我，“成功地报废了一张桌子。”
“你应该说，‘谢谢你，杰西卡姐姐’。”我阴阳怪气地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性相斥的缘故，我感觉从头一天晚上见到杰森开始，我就和他有点微妙的不对盘。
等到我和杰森将厨房清扫的差不多了，时间已经将近八点半了。
阿福走进厨房，他的视线扫过插在桌子上的叉子，然后面不改色地开始给我们做早餐。
我和杰森互看了一眼，接着谁也不理谁，走进餐厅后各自坐在了餐桌的两头，离对方远远的。
我和杰森丝毫没有意识到，我俩现在的行为和小学生吵架没有什么区别。
我闺蜜在走进餐厅时愣了一下，她感觉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和往常一样走进厨房帮阿福准备早餐。
吃完早餐后，杰森先抢走了洗碗的任务，阿福告诉我今天剩下的家务只剩下拖地这一个选项。
拖地？
我没听错吧？
这么大个宅子就没有配一两个扫地机器人么！？
“你就当是复健了。”我闺蜜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可怜巴巴地看向我闺蜜，企图让她帮我向阿福说说好话，或者帮我分担一点拖地的任务也行。
“我也想帮你，”我闺蜜欲扬先抑，“但是我已经答应了阿福，今天和他一起修剪花园的草坪。”她叹了口气，表达了她的无奈，她也不敢违背大家长阿福的意思。
我：……
厨房里杰森站在小板凳上，一边洗着碗还一边哼起了歌。
这个小混蛋！
我花了整整一个上午和半个下午，才完成了阿福交给我的拖地任务。
解决完今日份家务后，我决定去书房继续看昨天没看完的《护戒使者》。
我打开书房门，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杰森坐在书桌前，他面前堆着的小书堆几乎将他挡了个严严实实，只剩下额前的两撮头发露在外面。
杰森听到声响后抬起头，看我的眼神活像是我吃了他家大米一样。
啊，我确实吃了他家大米。
已经在韦恩家蹭吃蹭喝了四天的我心想。
杰森没说什么，他低下头继续写作业，而我则找到昨天那本书，缩在一旁的沙发上继续看了起来。
书房里很安静，静到我可以听到杰森的呼吸声。
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不时响起，我悄悄地看向杰森，小小少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作业册，眉间耸起了一座小山丘，看样子应该是正在苦恼某道题。
“这句诗来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集的第十八首。”
杰森因为我的话抬起头看向我，他翻开作业册最后的答案，发现答案和我说的一致。
“死记硬背虽然是效率最高的方法，”我说道，“但是不利于长久记忆。”
我难得正经地说，“领会诗中的含义才能保证不会再忘记。”
“你也写过一样的题么？”杰森忍不住问我。
“唔，”我思考了一会，“不完全一样。”
“不同宇宙的人经历也是会有所不同的，”我说道，“不可能完全一样。”
“这首诗我也只是恰好熟悉而已。”
我所说的恰好，其实是指我的文学课教授很喜欢这首诗，我也不是什么上课很认真的学生，基本也是平常划划水，等到快期末了再从零开始复习。这首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就是教授要求全文背诵和赏析，期末要考我才认真地研读了一番。
我没想到这个知识点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杰森点了点头，他问我，“你在看什么？”
“《魔戒》。”我扬了扬手中的精装书。
“这个系列我早看完了。”杰森扬起头，一副骄傲的样子。
奇怪的胜负欲增加了。
“这是我看的第四遍了。”我平静地陈述事实。
杰森：……
杰森又不理我了，他低下头继续埋头写作业，把我晾在一边，我耸了耸肩，不在意地回到了沙发上。
中途阿福给我俩端了两杯牛奶和两盘数量相同的小甜饼，我发现杰森的杯子上印着神奇女侠的标志，而我的则是之前用过的超人杯子。
晚餐时我和杰森仍旧坐在长桌的两端，布鲁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阿福，后者则表示小朋友间的事他们会自己解决。
一晚上过去，又是一天的早餐时间。
我先到了餐厅，在自己的那一端坐下。
杰森走进餐厅，他气势汹汹地走向我，看起来像是要即将变身大怪兽把我一口吞了。
“我要向你发起决斗挑战！”杰森大声对我说。
第二十六章
“我要向你发起决斗挑战！”
？
？？
？？？
我觉得我最近打的问号有点多，但是我确实是很疑惑。
杰森像是吃了好几吨火药似的，气冲冲地对我下达了挑战书。
杰森说完便扭头走开，没有给我反应的机会便回到了长桌的另一端。
我：茫然。
这是默认我接受挑战了么？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杰森仍旧是各自负责一部分家务，解决家务后要么一起在书房待着，要么杰森去上学，留我一个人在书房看书。
总之我和他基本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几乎没什么交流。
一直到一周后，杰森才又一次主动找上了我。
“你的伤怎么样了？”
忽然被关心的我愣了一下，我感到有些欣慰，“好的差不多了。”
“那决斗时间就定在后天下午三点。”
…不好意思，欣慰早了。
杰森完全没有给我拒绝的余地，我也只能暂时应下了他的“约架”。
一天后，韦恩宅训练场。
我本来打算让我闺蜜陪我一起来，以免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我闺蜜猜测也许杰森是有什么想和我单独谈的事情，最终她让我一个人来到了训练场。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我手中拿着一根武术练习长棍，站在训练场上有些犹豫不定。
“是的。”杰森手里拿着同样的长棍，“你不用手软。”
杰森认真地看着我，我在他的注视下也开始严肃地对待这场决斗。
他是想知道未来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差距在哪么？一个猜测在我的脑海里闪过。
杰森手握长棍朝着我冲来，在我面前一步远时一跃而起，举起手中的长棍就朝着我的脑袋挥来，我分开双脚站定，稳住身形，用手中的长棍格挡住了他的第一轮攻击。
我稍一用力，借着力道通过长棍将跳起的杰森甩向了一边。杰森在落地前调整身形，翻了个跟头后稳稳地落在了地面，连一个趔趄都没有。
杰森在原地喘了口气，接着又一次朝我袭来。
这次他改变了战术，他在离我不远时做了个假动作，趁我挥棍时绕到了我的身后。
但是我的反应力足够我改变动作的方向，我将挥出的长棍调转了一个方向，上半身顺势矮下身，躲过了杰森的攻击。
我转过身，向后退了几步和杰森拉开距离。
我和杰森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既然他已经拿出了自己十二分的精神，我同样也要不遗余力，这是对对手最基本的尊重。
这次我选择了主动出击。
我双手紧握长棍，在来到杰森面前之前将长棍的一端杵地，双手则移动到长棍的另一端，我一跃而起，顺着长棍的方向在空中翻身，直接来到了杰森身后。
我将手中的长棍向下一扫，没反应过来的杰森被绊倒摔在了地上。
“你输了。”我将长棍抵在杰森的胸前。
杰森喘着气，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他咬了咬牙，“还没呢。”
杰森抬脚猛地踹在我的膝盖上，我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再来！”
杰森干脆丢下武术长棍，打算赤手空拳和我继续打下去。
我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将长棍丢向了一边。
看来现在的杰森还不擅长用长棍，虽然长棍是红罗宾的常用武器，但是作为蝙蝠侠的学生，无论什么武器都能用的得心应手是最基本的素养。
杰森的每一次出拳都不遗余力，攻击力虽然强，但是与此同时，这让他身上满是破绽。
在我又一次将杰森撂倒后，杰森仍旧不服输，他躺在地上喘着气，“我……我还能打。”
“你今天的训练量已经够了，”我不赞同地看着他，“过度训练会损伤肌肉。”
杰森不满地鼓起脸，“你们都这么说。”
“有些事是急不来的。”我放缓了语气。
杰森终于泄了气。
我转过身，打算给杰森拿条干净毛巾和一瓶纯净水。
“我长大以后……”杰森忽然开口了。
“会和你一样么？”
我停住了脚步。
“这就是你找我决斗的原因？”我干脆坐到杰森身边。
杰森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说，他看起来有些纠结，还有些难以开口。
“学习蝙蝠侠的不会说话可不是件好事。”
“好吧。”杰森深吸一口气，在脑袋里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以为你知道的。”言下之意就是身为另一个世界的“他”，不需要他明说，我自然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我大概猜到了杰森心情这么差，还找我“约架”的原因，但是我坚持让他自己说出来，坦率的说出来他才会好受些。
“布鲁斯……他总是觉得我做的不够好。”杰森小声地说。
“所以你很不爽？”
“也不能这么说，”杰森纠正了我的说法，“我知道他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有时候，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布鲁斯教会了我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杰森说，“我知道了如何出拳，但是……”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收回来。”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杰森和布鲁斯的情况很复杂，杰森出生在犯罪巷，目睹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交易，他身边的小孩绝大多数并没有被好心人收养的运气，他看到他们沉入哥谭那黑暗的一部分，成为罪犯或者瘾君子，最终消失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杰森将心中的愤怒发泄在罪犯的身上，因为他们罪有应得，他们才是应该下地狱的家伙。
但是布鲁斯希望杰森变得更好，希望他能够学会冷静。多年的伪装和作为独行侠的经历让布鲁斯变得很别扭，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家人的时候。
杰森的存在对他来说是道难题，他看出了他的潜力，想要试着引导他，让他将愤怒转化为有利于他自己，也更有利于他人的能力，但他发现这需要他更多的努力和耐心。
这道难题需要杰森和布鲁斯一起解决。
“你也经历过么？”杰森看向我，“你是怎么做的呢？”
一双蓝眼睛看进另一双蓝眼睛。
我沉默了。
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无数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但是最终我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知道了，”杰森忽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时间旅行者定律，对吧？”
“嗯？”
“发生过的事情就已经发生了，”杰森说，“是不可能改变的。”
“既定的未来不可能改变，”杰森从地上爬起来，和我并排坐在一起，“要不然会扰乱时间线，造成灾难。”
“里是这么写的。”杰森眨了眨眼。
“但是我还是会努力的，”杰森下定了决心，他注视着前方，“不管是在训练还是夜巡中。”
你的选择都是有意义的。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句子。
“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我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你只要记住，”我认真地看着杰森，“你的选择都是有意义的。”
“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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