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病人_我当太后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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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病人

  晚上,冯凭留着徐济之在殿中陪自己打围棋。网

  徐济之说:“白天贺贵人听说怀的是女儿,倒好像很惊喜的样子。”

  冯凭说:“然后呢?”

  徐济之说:“没有然后,臣只是挺惊讶的。一般后宫的女眷,不都是乐意生男孩吗?下午去见了李夫人,她听贺氏怀的是女孩,神情有些担忧。按常理她不是应该高兴?”

  冯凭笑:“你倒是观察的仔细。”

  徐济之说:“有些想不通。”

  冯凭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女儿不是跟娘更亲么,我也喜欢女儿。”

  徐济之说:“北朝跟南朝还是有许多不一样。”

  冯凭笑:“哪些不一样?”

  徐济之说:“南朝宫中,习惯是立嫡子为太子,不立长子。北朝宫中的惯例好像是立长不立嫡。而且我听说,宫中生了男孩子,都不是生母抚养,而是另外挑选保母,由保母专门抚养。前前朝的惠太后,是太武皇帝的保母。前朝的常太后,则是文成皇帝的保母。都是以布衣低贱之身,凭哺乳养育之功而被封为太后。奇怪的是,却从未见过有皇帝的生母活到新帝登基,更没有皇帝的生母登上太后位的。太后娘娘您,也并非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当今皇上的生母似乎在皇上刚出生不久便过世了。”

  冯凭点点头:“的确。”

  徐济之说:“那位李夫人,是因病而终的吗?”

  冯凭说:“是因病而终。”

  徐济之说:“年纪轻轻的,不知是什么病?”

  他轻轻抬头看对方,冯凭半天没回答他这句问,却是抬手抚着额,手指遮着眼睛。徐济之不解她何意,看到她泛红的脸,还以为她是悲伤,要哭,直到发现她那双强忍着抖动的肩膀,以及越来越绷不住的面部表情,才发现她竟然是在笑。她又是笑,又是极力忍,忍的很艰难。

  徐济之不由地,脸上也带出一抹笑容:“娘娘在笑什么?是我哪里问的不对吗?”

  冯凭笑的喘不过气的样子,她从手掌中抬起头来,嗤嗤笑个不停,连连摆手:“没有,你说的很对。我只是想起了别的事。”

  徐济之说:“臣冒昧了。”

  冯凭说:“你没有冒昧,你说的确实是事实。这宫中的事,我入宫这么多年了也没闹明白,我也想知道你说的这答案。”

  她笑起来,真的是明艳的如鲜花一般,生动逼人。五官长的好,怎么大笑都不走形,怎么做表情都不会难看。不像有的人,不笑的时候还好看,一笑顿时毁了。她是不笑也好看,笑起来更添光彩。

  徐济之也笑着低下头,感觉她这个人,真是蛮好的。一个女人,高贵和美丽,只要有一样,便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趋之若鹜了。她两样皆有,同时又还年轻,又是寡居,名花无主。能招那么多桃花上身,她确实有让男人迷恋的条件。

  冯凭虽听徐济之说有病,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病,只当他随便说说。直到这日,她正同对方在殿中下着棋,忽然这人两眼一直,“咚”的一声,倒头仰了过去。

  他倒下的时候,手抓着棋盘,就见那棋子棋盘随着他哗啦啦地摔下去,洒的一身都是。

  冯凭当时正捏着棋子,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状况。她以为对方是摔倒了,眼前侍从都不在,她遂屈尊移了步去搀扶。

  徐济之两眼翻白,身体直挺挺的硬着,不停地颠动抽搐,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子,捏得她手腕都红了。冯凭想扶起他,然而他身体僵硬的像块石头,仿佛有千钧重,无论如何扶不动,他使不上任何力气。冯凭只得忍着痛,抱扶着他,一边掀开他身上的棋盘和棋子。

  过了约摸又半盏茶的时间,徐济之僵硬的身体终于动了动。

  他先是翻白的眼珠转了回来,而后手动了动。他见搀扶他的是冯凭,便挣扎想站起来,只是仍有点无力。冯凭算是看明白了,说:“不用着急,要是起不来就再躺一会。”

  徐济之面红耳赤躺在她臂弯,他身体不能动,语言机能先恢复,声音虚弱地道歉说:“臣惊吓到娘娘了,还望娘娘恕罪。臣实在罪该万死。”

  冯凭倒不介意:“你这病我见过。你这是羊角风吧?”

  徐济之羞惭道:“臣这病已经半年没犯了,没想到今天在娘娘面前出了丑。”

  冯凭说:“生病这种事,又由不得人自己,怎么能说是过错,快别说这种话了。”

  徐济之平复了好一会,才慢慢活动四肢,试图站起。他白皙的脸上已经全是羞愧的红色,头发因为那一摔,也有点凌乱,发冠跌落,衣裳都揉皱了,身上是被他撞翻泼洒的茶水。

  冯凭叫进人来,将棋盘扶起,将棋子归位,地面收拾了。

  徐济之这场病发的,过了许久,身体还是僵硬无法行走。冯凭让两个太监将他扶到自己床上,安慰道:“先生不必担心,暂且在我这里躺一会吧。”

  徐济之冷汗涔涔道:“多谢娘娘体谅。”

  冯凭说:“你这衣服脏了,帮你脱下来不介意吧?”

  徐济之说:“不介意。”

  冯凭让宫女上来,帮他将外面的衣服脱了,盖上一层薄薄的蚕丝被。她坐在床边,将帕子在水里浸湿了,给他擦了擦嘴。她看他面如死灰,神色有些可怖,加之两眼无神,竟有点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由地心生同情,说:“我让人熬一碗参汤来,喝下些,兴许有用。”

  徐济之说:“不用参汤,臣随身带的有药,就在衣服袖子里,可否让人帮忙取过来。”

  冯凭使了人去,很快取了他袖中的药来。是个白玉的小瓶子,里面盛放的是一种黄色的小药丸。冯凭说:“要几颗?”

  徐济之说:“两颗。”

  冯凭取了两颗药丸,帮助他用温水送服下。

  冯凭说:“休息一会吧。”

  徐济之道了谢,当真闭上眼睛。

  宫女退下了。

  冯凭坐在床边,看这人。见他唇色发白,然而眉目五官还是俊秀的,是个干净又漂亮的人。这么好一个人,怎么得这种病呢?真是怪可惜的。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有这种怪病的人。

  徐济之躺了约有一个时辰,总算醒来了。

  发现自己躺在了太后的凤榻上,他有些惶恐,四肢能动了,连忙掀开了被子,下榻来请罪。及至发现冯凭这一个时辰里全程一直守在他床边,他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徐济之知道自之前用的很大的力气抓她。起来后,即忙着替她检查,结果发现她的手腕被自己握出了明显的五指印,还有一处被指甲抓破了。而她也没人叫人来上药。徐济之深感最该万死了。

  这天下午,冯凭就靠在榻上,徐济之诚惶诚恐地在榻下,用冷布巾替她敷着手腕。

  冯凭关切问他:“你这病有多久了?”

  徐济之说:“生下来就有,已经几十年了。”

  冯凭说:“这是有点辛苦。”

  徐济之说:“其实平常也没什么,也就几个月犯一次,一会就过去了。就是受不得累,经不起长途跋涉。”

  冯凭说:“去年你入宫前,李益说你生病了,便是这个病吧?”

  徐济之面有惭愧之色说:“让娘娘见笑了。之前北行途中犯了一次,当时渡江,坐在船舷上,一发病,直接落进了水里,险些葬身鱼腹。幸而得一小仆相救才将臣打捞上来,之后又发烧,旅途周折,一个月内犯了三次病。到了平城之后,亏了李大人安置我休养,在房中呆了数月,一步不敢踏出门,腿脚行不动。养了数月才好些了。没想到今天又犯了。”

  冯凭有些怜悯,说:“这病无药可医吗?”

  徐济之说:“治不了,只能靠自己平日注意饮食和休息,臣自己配了药,可以适当控制一些。”

  冯凭说:“想来你是受了不少苦了。”

  徐济之说:“臣习惯了,只是惊吓到娘娘了。”

  冯凭莞尔一笑,说:“我胆子有那么小吗?”

  徐济之低喟道:“娘娘胆量确实不一般。寻常人第一次看到,多是要被吓个半死,连看也不敢看,更别说是帮助搀扶了。没想到娘娘却这样体贴。”

  冯凭笑说:“这算不得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徐济之说:“臣实在惭愧,臣想请出宫去休养一些时日,等病好了再入宫来侍奉。”

  冯凭说:“你不是说,这病要几个月才犯一回吗?而且又无法根治,如何等到病好了再入宫呢?你只留在宫中休养便是了。你要是几个月不回来,我这又没人陪我说话了。你留着吧,这点小病无妨的,我不介意,你也不用往心里去。”

  徐济之惭愧说:“臣实在无颜抬头见娘娘了。”

  冯凭笑说:“不妨事的。你服的那个药,可否留给我一瓶,以后你若是犯了病,身上又忘了带药,我这里便有。”

  徐济之说:“臣随身都带的。”不过还是抬了袖要给她取。身上一摸,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只穿了单衣,药根本没在身上。冯凭望着他笑,莞尔说:“那药我已经留着了,只是给你说一声。”

  徐济之惭愧了坐下。

  冯凭说:“你这病还有旁人知道吗?”

  徐济之说:“除了李大人,只有娘娘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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