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救命_我当太后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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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救命

  “今日的事……”

  拓拔泓站在一地死寂的殿中,背对着瑟瑟发抖的众内侍:“任何人不得对外宣扬,透露一点风声,自己知道是什么下场。”

  众人慌应:“奴婢明白。”

  拓拔泓出了一身热汗,背上的龙袍被汗水湿透了。

  她躺在地上,哀哀地呻口今着,手捧着腹,身体直颤,像条狗似的在地上爬动挣扎,鲜血自她腿.间而出,蜿蜒地流了一地。

  拓拔泓目视着地上那滩血,颜色鲜红的刺目。那本该是个生命,是他们爱情的果实,是他们耳鬓厮磨,肌肤相亲的见证,而今变成一地污秽狼藉。

  他冷着眼,看她无声无息,如此爬了有半刻钟,终于停了下来,趴在那不动了。

  他走上前去,疲惫的蹲下,探了探她的呼吸。她已经昏过去了,气息时有时无。拓拔泓感到浑身的肌肉酸痛,想来方才那一番手脚,也是用了大力。他费力地弯下身,拦腰将她抱起来,她浑身都是血,沾满了他的襟袍。

  他将她身体放到床上去,叫人送了水来。他亲自动手,用手帕擦了她脸上的血,又擦了一下她的双手。她裙子上是血,额头上是血,十个手指的指甲缝里全是干涸的血,无论怎么清洗都洗不干净。拓拔泓只好大致擦了一下,给她盖上被子。他转身背对着她,那一瞬间心上一酸,眼睛湿润,眼泪下来了。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抬手挡着眼睛,掩饰自己的情绪。

  内侍小心地走上来,看他这幅难过神情,只当他是后悔了,胆战心惊地建议他:“皇上,要不要请御医来?”

  拓拔泓感觉到有人来,他骤然止了泪,从袖中扯出一条手帕,急忙忙地擦了擦眼睛:“她活不了了,不用请。”

  那内侍没听懂他意思,劝说:“让御医来看一看,兴许有救的。”

  拓拔泓冷了脸,声音也骤然严肃了起来:“不请。”

  内侍立马不敢说话了。

  他知道她身上的血把褥子都洇透了,但是已经下定决心,不救。

  她必须得死。

  他该直接一点的。事已至此,免留祸患,干脆立刻了结她。用□□,用匕首,用白绫,只是他到底心痛,下不了狠手。昨日还好好的,就在昨日,他还在设想着未来,怎么哄她,怎么让她原谅他,忽然今天就说死了,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还来不及适应。他现在的心情怅然若失,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个结果。

  他手指有点抽筋,他抬手,想活动一下僵硬的指爪,她忽然醒过来了,双目圆睁,手紧紧抓住了他。力气之大仿佛要将他骨头捏碎。拓拔泓转头看着她的狰狞扭曲的脸孔,声音凄惋道:“你抓着我不放,是想死了变成厉鬼找我报仇吗?还是想拖着我一起下地狱?”

  她牙关紧咬,颤的咯噔咯噔的,只是说不出话来。落在拓拔泓眼里,正是死不瞑目,他一根一根掰开她手指,挣开她的束缚,道:“我知道你不甘心,我知道你恨我,你既然这么恨我,这么想见他,我成全你。你想见他就去吧,到了地底下你就见到他了。”

  他伸手,将她眼睛闭上:“看在恩爱一场的份上,我会放过你的兄弟。若是你现在死了,我答应,会保留你皇太后的尊位,让你以太后的身份入葬,优待你的家人宗族同胞。否则你不死,我就只好治你的罪,将你废为庶人,同时牵连你的家人。你也不想如此吧?”

  她睁着眼,只是不闭,抬了颤抖的手,打开他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

  拓拔泓难过道:“你这样倔强,只是为了跟我过不去。”

  他留恋地看着她的脸,这兴许是最后一面了,他在脑子里一笔一笔勾画她的眉眼,想记住她的相貌。她黑曜石般的眼睛,温柔疏淡的眉毛,她的鼻子和嘴巴。这是他爱的最多,也恨的最深的人。

  最终,他站起身来,感慨道:“朕走了。”

  走了,永别,从此不见。

  他背对他,叫进内侍,吩咐道:“传朕的口谕,太后一心求死,任何人不得给她传医医治,不得给她用药。”

  内侍们吓的心都凉了,又哪里敢不听,只纷纷应是。

  完毕,拓拔泓又叫进他亲信宦官梁音:“你去太医院,传朕旨意,不得入永寿宫为太后诊治,违者依罪论处。”

  梁音明白他的意思,应了声诺,便出殿去了。

  拓拔泓让人将宏儿带了过来。

  小小孩子,早已经吓的没混,一见到父皇,即哇哇大哭,又叫妈妈,迈着小腿往冯凭身边跑。经过拓拔泓身边时被他父皇一把抓住。

  拓拔泓背对着床,冷冰冰说:“你既然要死,自然无法再抚养太子,朕将把他带离永寿宫,而后另择保母。”

  宏儿哭的满脸是泪,拓拔泓蹲下将他抱起在臂弯,大步走出内殿。

  宏儿哭嚎着拿拳头捶他肩膀:“我不要父皇!我不要父皇,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他踢打着,想挣脱开父亲的怀抱:“我不要父皇!我要妈妈!”

  孩子的哭声回荡在宫殿。

  杨信深夜出宫,找到贺若,告诉他宫中情况,请他入宫救太后。他跪地行了个重礼:“而今太后危在旦夕,朝中无人可求,亦无人敢替太后说话,只能请求将军。先帝当年视将军和乌洛兰延大人如兄弟手足,先帝过世,留下孤儿寡母,托付给亲信和众臣,而今却如此自相残杀,先帝在天之灵怎能安慰。先帝若是活着,绝不愿意看到今天这样的局面。杨信恳请将军务必劝阻皇上。”

  贺若半夜听到这事,也是立刻蹙起了眉头。拓拔泓杀李益是小事,废太后却是天大的事了。当初拓拔叡死,他就担心冯凭和拓拔泓会不合,没想到这才几年,当真你死我活了。他担忧道:“我怕皇上不肯听我的。”

  杨信道:“若是将军都劝不动,旁人更加劝不动了。求将军赶紧帮忙保住太后吧!”

  贺若只思索了一瞬,便立刻随着杨信进宫了。

  这件事,他必须劝阻。

  这边匆匆来到永寿宫,里面,一个内侍提着灯笼迎出来:“皇上已经回太华殿去了!把太子也带走了。”

  到底来晚了。

  杨信道:“太后呢?”

  内侍没敢说,只道:“在里面,娘娘状况很不好。”

  杨信同贺若一道进去,看到这殿中的场景,都是变了脸色。杨信看她面容惨白身下全是血,吓得面无人色:“这是怎么了?”

  “娘娘流产了。”

  “怎么不传御医?”

  “皇上说不许传御医。”

  内侍将发生的事如此一说,皇上下了令,这边内侍们也不敢违抗,只等杨信回来拿主意。杨信一边听,一边慌的着急想办法。御医是找不到了,原来一直给太后治病的是徐济之,这人倒是在太医署。杨信急忙让人去请他。好在那徐济之倒不是个孬种,明知圣上已经下了旨,听杨信这边请,还是立刻悄悄赶来了。徐济之冷静沉着,在众人的压力下,给她用金针刺脉,辅以药剂,暂时止住了血。而后又指挥两个奶娘来帮忙给她清理身子,重新包扎额上伤口,免得感染。

  热水一桶一桶送进去,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奶娘热的擦汗。杨信等人只能干着急。这边人究竟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贺若也一时不敢离开。

  身上的衣服,底下床褥子也换了一痛,火盆添了炭。徐济之开了药方,让杨信去抓药材,明日按着药方服药,他不敢在这殿中多呆,处理完,就立刻又悄悄返回太医署了。尽了人力,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等到殿中的血腥味渐渐散去,炭火烤着香料,散发出淡淡的芬芳重新充满永寿宫,她躺在床上,面无人色,静静阖着眼,安详的仿佛与世长辞了。

  整个永寿宫的人,都是一夜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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