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_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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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很快,溪兰烬就察觉到了身体里的不同寻常。

  大概是因为服用了不烬花,与从前相比,寒意的侵扰要小了不少,不再是要将人从头到脚冻成冰,彻骨刺寒生不如死的冷,削弱了许多。

  但在寒意过后,随之涌起的,便是一股滚烫的热意。

  寒意与热意交替轮换,一阵连着一阵,让人完全无法忽略。

  大概是因为没吃下不烬花的茎叶,还是有些影响。

  溪兰烬咬牙忍着没吱声,谢拾檀对他的情绪捕捉却极为敏[gǎn],听到他的呼吸有那么两瞬的停顿,转过头来,低声询问:“怎么了?”

  溪兰烬稳住呼吸,虽然知道谢拾檀看不见,还是朝着他勉强挤出个笑:“没事,就是在那下面折腾了许久,有些累了。”

  谢拾檀眉心微拧,没有信他,伸手过来想抓住他的手,探探他的脉象,却捞了个空。

  溪兰烬错开他的手,语气轻松:“真没事,好啦,我们走吧,这地方不宜久留。”

  察觉到溪兰烬的避让,谢拾檀安静了一瞬,点头:“嗯。”

  溪兰烬诚恳地与白玉星对视了片刻,白玉星的眼神从迷惑到恍悟。

  被仇认琅控制住的那个中年修士也渐渐恢复过来,不似之前木讷。

  喊出这一嗓子的时候,白玉星得意极了。

  溪兰烬咽了咽唾沫。

  溪兰烬:“………………”

  感觉到身边的人骤然转过头来,落在身上的注视感陡然强烈。

  溪兰烬:“……”

  溪兰烬脚步一顿,身后的所有人又齐刷刷停下。

  溪兰烬再继续往前走。

  也好在谢拾檀还看不见,他拼尽全力稳住呼吸,就不会被发现了。

  白玉星在纠结了一路的“支持谢仙尊还是支持小谢道友”之后,越想越觉得这三人关系真是太可怕了,难以想象等谢仙尊出关后会发生什么,期期艾艾地凑过来,跟溪兰烬道了别:“我准备直接离开秘境了,再过两日,出口应当就要打开了,谈兄,你们也要注意点时间,秘境出口就打开半天的时间,晚了的话会被困在这里头五十年哦。”

  谢拾檀的嗓音有些紧绷:“让我看看。”

  在猜到小谢的身份前,他就不是很想让小谢帮他缓解寒花的寒意了,既是怕自己会生出瘾来,也怕小谢不乐意,在猜出小谢的身份后,就更不敢了。

  他有点无奈,脚步再次顿住,扭头干脆利落地道:“诸位,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此别过吧。”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其他人的情绪都十分高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之前的事,望向溪兰烬和谢拾檀的眼中充满异彩,在心下揣测着俩人的身份。

  他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白玉星瞅了几眼,张嘴想问。

  见俩人拉拉扯扯上了,虽然感觉溪兰烬瞅过来的眼神有点可怕,白玉星还是飞快溜开,不忘回头大声叭叭:“谈兄的脸色苍白得很,小谢道友你仔细看看——俩位再会,有空来折乐门找我玩啊!”

  因为那些邪魔外道的利用,寒花的存在总有那么几分旖旎在,让谢拾檀帮他缓解,总觉得……不太合适。

  然后坚定地朝他点了点头。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体内翻涌的感觉越来越激烈,溪兰烬也顾不上其他,连忙闭眼内视丹田。

  溪兰烬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出来。

  热热闹闹地讨论了几番,见溪兰烬和谢拾檀要走,众人赶紧跟上。

  身后的脚步声又哗哗哗跟上。

  看来这孩子是看懂他的眼神,知道不该开口了。

  语气里透露着些微的寒意。

  这一看之下,他简直头皮发麻。

  溪兰烬刚松了口气,哪知道就见白玉星猛提一口气,咋咋呼呼地叫出来:“谈兄,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在剑冢里受伤了?你别怕,我带了好多灵药出来,坚持住,别倒下!”

  也不知道小谢准备怎么跟他算账……

  溪兰烬额角跳了跳,恨不得捂着白玉星的嘴,把他塞回剑炉里回炉重造下,深深吸了口气:“我没事。”

  还是说这是故意试探?

  当着妄生仙尊的面,造妄生仙尊的谣,他算是世间独一份的吧。

  小谢在他面前好像越来越不装了,就不怕被他发现身份吗?

  不愧是他,相当会看眼色。

  这孩子是咋呼了点,不过自保能力还不错,也不贪心,直接准备离开不会遇到什么事。

  手被抓得更紧了,溪兰烬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道:“白玉星瞎咋呼的,我真没事,这里不宜久留,万一那些剑傀儡过来就不好了,我们先离开吧。”

  谈兄一看就是不太舒服,想撒娇又拉不下脸,不知道怎么引起小谢道友的关注。

  溪兰烬被体内的冷热交替折磨得不想说话,衰衰地点点头:“一路当心。”

  他说得直白,纵然遗憾又不舍,其他修士也没那么厚的脸皮,不好意思再跟着了,只好朝他揖了揖手,表达了感谢,便各自散去。

  话刚吐出来,手已经被拉住了。

  谢拾檀没松开他,眉峰未动一下,语气淡淡的:“来便来。”

  他很会成人之美的!

  快滚吧你!!!

  之前丹田里的那朵寒花在他筑基之后,又长大了不少。

  而被他吞下的那朵不烬花花苞,也浮现在了丹田里。

  寒花散发着冰蓝的寒气,不烬花裹在火红的烈焰中。

  两朵分别代表了极寒与纯阳的花,在他丹田内较劲,彼此相克,一会儿我压制你,一会儿你压制我,较不出胜负,才导致他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

  谢拾檀也稍微摸清了溪兰烬体内的情况,眉头不由拧得更深。

  不烬花的精粹在花苞中,其实不吃茎叶没有影响。

  但溪兰烬的体质似乎有些奇怪,无法吸收完不烬花的精华,才会导致这种情况发生。

  他抓着溪兰烬的手又紧了一分。

  当年溪兰烬在他眼前形神俱灭,他花费了数百年的时间,散去一半修为逆天而行,也没能凝聚起他的一丝残魂。

  如今面前的溪兰烬忘却了前尘往事,他是如何回来的,这具身体又是从何而来,谢拾檀并不在意。

  只要溪兰烬回来了就好。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溪兰烬无恙。

  溪兰烬对体内的情况实在无解,干瞪着眼看两朵花在他丹田里干架,忽然就感觉手上的力道一重,他猝不及防被扯进了谢拾檀怀里,蒙蒙地睁开眼:“小谢?”

  谢拾檀的下颌线紧绷着,俊秀的脸看上去就有些冷冷的,不知道是不是对他隐瞒身体情况不高兴。

  他没有多说,半搂着溪兰烬坐到旁边光滑的巨石上,低声道:“闭眼凝神。”

  溪兰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顺着他说的话闭上眼,哪知道闭上眼后,耳边的呼吸、衣物摩攃之后的窸窸窣窣声愈发明显,他忍不住挣动了一下,小心翼翼问:“小谢,要不你放开我?”

  您有没有觉得,这个姿势是不是很奇怪啊?

  就只是安抚下暴动的寒花和不烬花而已,您也不必献身的吧?

  他难受得不行,乱七八糟地想着,忽然感到一丝不属于他的灵力流入了灵脉,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生生遏制住条件反射想要抵御的冲动,感觉到那缕强韧的灵力分开了那两朵花,顿时体内翻覆的感觉逐渐平息下来,没有之前翻江倒海似的激烈了。

  溪兰烬愣愣地抬起眼,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依旧显得冷冷淡淡的,很不高兴似的,但却在熟练地为他调息。

  那丝莫名的熟悉又加深了一分。

  之前那个梦境里,他受了重伤,谢拾檀也熟练地给他调息过。

  就好像这种事真的发生过似的,而且发生了不止一次。

  溪兰烬脑中一时十分混乱,想起一直被自己压在心底深处的某些可能。

  不是胡编乱造,而是根据灵魂深处深刻的记忆编织的梦。

  他何曾有过那样的记忆?

  些微的不安感让他忍不住又想从谢拾檀怀里离开,蹲到阴暗的角落里冷静冷静。

  谢拾檀按住他,低低教训:“别乱动。”

  溪兰烬只好又老实下来,伏在他怀里不乱动。

  他浑噩地嗅着近在咫尺的冷香气息,有些头晕目眩,一时之间,冷热交替导致的痛苦都减缓了点。

  这就是美少年的芬芳吗。

  溪兰烬含泪吸了两口,不知道是脑子哪根筋抽到了,小声嘟囔:“手感不错啊小谢……”

  谢拾檀沉默了三秒。

  倏然之间,溪兰烬感觉下颌被一只手抬了起来,天幕之上星光黯淡,朦胧地笼罩在少年冷而俊俏的眉目上,显得他更不高兴了:“从前你就一直这样。”

  溪兰烬下颌被他抬在手心里,满脑子浆糊:从前?什么从前?他以前还和这种大人物认识?

  “你究竟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形才……”

  谢拾檀话说到一半,又静默下来,没能把话全部说完。

  因为溪兰烬意识不清地在他怀里拱来蹭去,试图把整个人都塞过来,无奈谢拾檀如今还是少年体态,过于单薄,没法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团住。

  溪兰烬倒不是故意的,只是他冷的时候,接触到谢拾檀身上的阳气,会舒服很多,热的时候,又觉得谢拾檀身上冰冰凉凉的,摸起来很舒服。

  忍不住就想贴着他蹭。

  谢拾檀抓着他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又重了一分,相比之前带有教训意味的话,这次语气要更沉哑一分:“……别乱动。”

  溪兰烬委屈:“难受。”

  谢拾檀只是想抱着他,但溪兰烬把距离贴得愈发近得没有边际,呼吸浅浅地喷洒在他脖颈间,毫无意识地拂过喉结。

  他的呼吸骤然停滞一瞬,喉结滚动了一下,差点断开调息的灵力,深呼吸一口气后,想推开溪兰烬。

  不能再这么抱着了。

  他不确定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忍耐得住。

  哪知道这回是溪兰烬不肯放开他了,死死搂着他的腰不放,嘴里含糊不清地不知道在嘟囔什么,一股子委屈劲。

  谢拾檀无奈地放弃撕开这块黏上来的糖块,无声吸了口气,保持沉心静气,边给他调息,边默念清心诀。

  溪兰烬意识一浑噩,人就十分嚣张,见谢拾檀老实不动了,奖励地拍了拍他漂亮的小脸蛋,然后自顾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半昏半睡的,十分安静,只偶尔因为体内的灵力冲撞哼唧一声。

  活像是喝醉了。

  感觉到他又安分了起来,谢拾檀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溪兰烬还在澹月仙山上修行时的事。

  那时溪兰烬时常跟解明沉偷溜下山玩耍,他得知此事后,过去阻止,结果反被溪兰烬一起拉下了山,神神秘秘的:“哥哥带你尝点新鲜的!”

  他被溪兰烬带进城里最大的酒楼里,皱着眉看店小二送上来的几坛子烈酒。

  溪兰烬倒酒的时候,还煞有介事地闻了闻,经验很丰富般,不屑道:“还没有浣辛城最烈的酒一半烈。”

  解明沉在边上欲言又止的,瞅到谢拾檀,又板着脸不吭声了。

  溪兰烬嘴上十分潇洒,谢拾檀还以为他当真很会喝,哪知道喝了两杯之后,溪兰烬就醉了。

  两杯倒下后,就开始发酒疯,嘻嘻笑着把惊恐的解明沉扯过来了,要跟他练练。

  解明沉毫不犹豫地拔腿想跑,没能跑掉。

  溪兰烬人醉着,行动却很敏捷,拽回解明沉,当着谢拾檀的面把他胖揍了一顿。

  解明沉那时候也只是个青涩的少年,在溪兰烬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委屈得不行:“少主,我都说了。你不能喝!你每次喝了酒都这样!”

  谢拾檀这才知道,溪兰烬不仅酒量不好,酒品也差,喝醉了就到处找人撩架,见到谁都要拉过来练两手。

  打完解明沉,溪兰烬就把视线转向了谢拾檀,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谢拾檀握住了佩剑,等着他上来撩架。

  他并不畏惧与溪兰烬交手,倒不如说,期待已久。

  哪知道溪兰烬在他面前站定后,只是醉眼朦胧地瞅了他一会儿,眯着眼睛凑近,似乎又有些迷惑,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还喃喃疑惑:“怎么不是毛茸茸的?”

  又自言自语:“算了。”

  然后就一头栽进了他怀里,往他怀里蹭。

  少年带着几分酒气的清新气息扑了个满怀,谢拾檀整个人都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想把他推开,但溪兰烬缠人得很,死活不肯撒手。

  解明沉在旁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那天到最后,谁也没办法把溪兰烬撕开,谢拾檀沉默地搂着溪兰烬靠到床上,端端正正地坐在床头,一晚上没合眼。

  解明沉搬着张凳子,坐在床边瞪着他,以防他对溪兰烬做出什么不轨之事,因为喝了酒,坐着坐着就迷迷瞪瞪睡过去,又惊醒,再瞪他一会儿,又眯过去,循环往复。

  死寂一片的屋子里,只有溪兰烬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睡得相当香甜。

  自此之后,解明沉一见到他脸色就更臭,觉得他给溪兰烬灌了迷魂汤。

  从往事中抽回神,谢拾檀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触怀里人的脸。

  从眉眼到鼻梁,从嘴唇到下颌,与他记忆中的完全贴合。

  因为体内紊乱的几股灵气已经被捋顺了许多,溪兰烬趴在谢拾檀怀里相当舒适,难受劲一过,就安心睡过去了。

  和很多年前一样,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着。

  谢拾檀忽然觉得有些无奈,嘴角略微勾了勾,光明正大地叫了声:“溪兰烬。”

  溪兰烬没听到。

  他捉紧了溪兰烬的手,又很低很低地叫了声:“溪兰烬。”

  溪兰烬毫无所觉,睡得很沉。

  溪兰烬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睡醒之后,疲倦消失,身体也不难受了。

  除了睁开眼发现他躺在谢拾檀的怀里外,就没有其他的缺点了。

  周围的环境又变幻了一番,大概是他睡着时,小谢把他带下了山。

  溪兰烬望着眼前雪白的衣襟,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才讪讪地从谢拾檀怀里抬起脑袋,硬着头皮干笑:“小谢,你怎么也不推开我啊。”

  谢拾檀被他倒打一耙,也不生气,握了握他的手腕,探到他脉搏已经平稳,才放开手:“好些了?”

  溪兰烬忙不迭点头,从他怀里嗖地蹿出去。

  谢拾檀不悦地抿了下唇。

  溪兰烬想想昨天的情况,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张了张嘴,忽然发觉不对:“小谢,你、你能用灵力了?”

  而且之前谢拾檀出现在人面蛛巢穴里救他的时候,原形的形态也变大了,之前一直是幼崽的模样,大概是因为受了伤。

  谢拾檀也不隐瞒他,点点头:“能用些许。”

  溪兰烬眼睛亮亮的,真心实意地感到高兴:“那真是太好了。”

  想了想,他又紧张起来:“那我们现在快去寻血云凝枝树吧,也不知道在哪里,秘境出口快打开了,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出乎意料,谢拾檀摇头道:“不必。”

  溪兰烬一怔:“为什么不必,难道你已经找到了?”

  谢拾檀的回答让溪兰烬再次愣住:“化南秘境中的确有血云凝枝树,但早已被人移栽出去了。”

  溪兰烬:“啊?!”

  谢拾檀平和地为他解答疑惑:“之前兽潮冲散我们时,我便寻到血云凝枝树的生长处了,但整棵树已经被移栽走了。”

  溪兰烬并不蠢笨,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又惊又怒:“是给你下毒的人做的?”

  谢拾檀点点头。

  溪兰烬腾地窜起来,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多着急,焦虑不安地走来走去:“那怎么办,那种难得一见的上古神树,秘境里会有第二棵吗?若是没有,还能去哪儿找?”

  走了两圈,就被谢拾檀按住了。

  似乎是因为他的举动,谢拾檀脸上带了丝笑意,昨天满脸的不高兴仿佛是错觉般:“不用着急,血云凝枝树,其实不能解静夜兰的毒。”

  “……”溪兰烬又懵了,“啊?可是,之前在药谷的时候,你不是说……”

  他说着说着,话音就弱了下来。

  当时谢拾檀在他和司清涟面前说了,需要用血云凝枝树外服内用才能解静夜兰的毒,若这话是假的,那应当是一场试探。

  他不会害小谢,那就是司清涟?

  不对,司清涟一个金丹期的小修士,哪能参与这种事。

  但他在第一次见到静夜兰这种传说中的毒物,又得知解法后,应当会兴奋地去找师长分享吧。

  看他沉默下来,应当是猜到了,谢拾檀难得有几分局促。

  当时他并未确定溪兰烬的身份,不能完全对他放心,所以一直未对溪兰烬说出真相。

  生气了吗?

  谢拾檀忍不住上前一步。

  溪兰烬想通前后,抬起眼:“小谢,暗害你的人里,有药谷的人,很可能是司清涟的师长,是吧。”

  说不定还是个与谢拾檀有旧识的人。

  谢拾檀应了一声之后,见他没有其他反应了,略微一顿:“不生气吗?”

  “啊?生气?”溪兰烬莫名其妙,“生什么气?”

  谢拾檀没说话。

  溪兰烬从他的沉默里读懂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这不是很正常吗,换我是你,在那种情况下,也很难相信我啊,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只是有点惊讶,他们给你下的毒,居然连解药都不知道,还被你带着跑,暴露了身份。”

  谢拾檀细细地观察了会儿,感觉溪兰烬是真的没有生气,才状似平淡地“嗯”了声:“给我下毒,自然是要找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解法的毒才安心。”

  溪兰烬笑完了,又忧心起来:“那你身上的毒究竟该怎么解?”

  药谷的人不值得信任了,但世上似乎也没有比药谷的医修更懂看病解毒的了。

  “别担心,”谢拾檀并不打算再隐瞒他什么,“我知晓如何解毒,先离开秘境。”

  知道小谢说话肯定靠谱,溪兰烬嗯嗯点头。

  却听谢拾檀又道:“你体内的寒花与不烬花只是被暂时压制住了,待我修为恢复,再给你拔除。”

  寒花只有炼虚期以上修为的人能拔除。

  现在加上不烬花,溪兰烬体内就是个大杂烩,拔除难度加倍。

  溪兰烬瞬间嘶了口气。

  小谢这么对他说,几乎就是坦白,就差开口自我介绍“我是谢拾檀”了!

  完了完了完了。

  他该怎么解释他占了小谢老朋友身体的事?

  又该怎么真诚忏悔蹭他热度的事?

  之前他试图在小谢面前忏悔蹭热度的事,小谢还生气了。

  两件事哐当砸下来,溪兰烬一件都说不清,心虚得头皮一紧,刹那之间,脑子里只蹿出两个字:

  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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