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小修罗场(三合一)_死遁后我被迫成了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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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小修罗场(三合一)

  乐清侧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看似昏睡中的样子,实则早已经高高竖起耳朵偷听外面的动静。

  南若厘和裴述一起进了晏子洵的医馆,待看见小小的医馆里此时居然有这么多的青年才俊后,裴述有些惊讶。

  他冲几人微微点头示意,谢霁偏头看了他一眼,潦草点头回应,又将头转回来盯着床上的乐清。

  晏子洵忙于开药方只温声快速道了一句:“两位先坐。”

  祁钰...祁钰眼里压根没有两人的影子,冰棍似的坐在那。

  南若厘对于这种场景并没有什么反应,实际上对其他男人不感兴趣,她径直走到旁边空闲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裴述也紧随其后。

  好巧不巧,南若厘的位置正好能看见乐清的侧脸,只是此时她并不在意,所以没有注意到乐清的存在。

  乐清躺在床上装死,在脑中问系统,【不是说南若厘和晏子洵初次见面是在崖底吗?怎么这么早就见面了?】

  系统也奇怪,拉了剧情线后发现...本该在半月前离开京城继续四处行医救人的晏子洵迟迟没有离开,大有驻扎在这儿长期开医馆的打算。

  他疑惑地扒拉着半月前的剧情,仔细寻找原因后,惊奇发现这居然是乐清作的妖,这家伙被晏子洵发现女扮男装后还面不改色地调戏他,好好的纯情少男就这么丢了一颗芳心,真是喂了狗了!

  它气愤地不理会乐清,无论乐清如何呼唤它也不搭理,直到乐清开始威胁它,它才给了回应,只是没想到竟然脱口而出【汪汪】。

  乐清愣住了,忍俊不禁:【你为什么要学狗叫?】

  系统也很尴尬,但还是冷哼一声,【我是学你叫。】

  乐清奇怪,【我又不是狗。】

  系统撇嘴道:【谁让某人一颗芳心喂了狗了呢?】

  乐清来劲了,说到这个她可就不困了,【我撩过的少年可多了,你说的哪一个?】

  系统气急,【我让你走剧情,没让你撩妹!】

  【第一个任务不就是撩妹吗?】乐清很不理解。

  系统道:【那晏子洵是怎么回事?】

  乐清愣住,笑道:【我那是撩他?】

  【不然呢。】系统很生气,阻挡它完成任务的都是坏人。

  【那你怕是没见过我撩妹的样子。】乐清看着似乎十分熟练。

  【御花园的侍茶宫女、侧殿貌美的小内侍、御兽场里斗虎的勇猛少年...还有上辈子同系大一的清纯学弟、酒吧里桃花旺盛的调酒师..我都撩过的,我跟你说...】乐清一时兴起,于是,明明一人一统是脑内交流,乐清脑颅中的想法却忽然传至身体,形成了反应,思考导致行动,导致她猛地从床上窜了起来。

  医馆内突然寂静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床上的乐清身上,而乐清半跪在床上浑身僵硬,不敢动弹,生怕一动他们就要开口。

  别跟我说话别跟我说话别跟我说话!

  乐清内心狂呼。

  可惜,谢霁个不长眼地率先开了口,“哟,醒了?你的甜甜和大花呢?”

  听到大花两个字,祁钰的耳朵可疑地红了一片,脸上却仍然无甚表情,只有后面的夜九看得清清楚楚,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南若厘则是疑惑又开心,从她那鲜少绽出笑意的嘴角就能看出,此时她内心并不平静。

  晏子洵期期艾艾地看着乐清,希望她能看看他。

  一切都很好,谁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只有裴述,这个钢铁钢铁大直男,在看见乐清正脸的那一刹那,眼底瞬间充满了惊喜,嘴角上扬微张,就要喊出来。

  在乐清眼里,裴述张口的动作无限放慢,她仿佛能预见自己的未来,那是一片漆黑。

  现在摆在乐清面前的有三个选择。

  一、承认自己马甲众多然后痛哭流涕表明自己是被迫的。

  下场1:剧情崩盘,被系统实施精神抹杀。

  下场2:被谢霁毒打再被晏子洵下上几百种毒药,最后被祁钰丢到乱葬岗,群狼分尸。

  二、表明自己是皇帝,利用王霸之气让他们屈服。

  下场1:人设崩塌,被系统实施精神抹杀。

  下场2:他们韬光养晦卧薪尝胆,然后帮助南若厘起兵造反。接着她被谢霁毒打再被晏子洵下上几百种毒药,最后被祁钰丢到乱葬岗,群狼分尸。

  三、苟住,死不承认。然后一点一点推进剧情。

  下场:按照原剧情走,被晏子洵和祁钰联手下毒,然后被元溪一剑穿心,跳下城墙,最后回现代。

  乐清想都不想,直接选了第三个,拒不承认!

  在裴述惊喜地喊出“乐兄”这个称呼后,乐清表现得十分茫然,仿佛在奇怪面前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叫她。

  裴述在乐清表现得对于这个名字茫然无措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激动,他小心试探道:“乐兄?”

  南若厘敛下眸中复杂的情绪,直直看向床上的白衣公子。

  谢霁疑惑地看向乐清,“乐兄?你不是叫元溪吗?”

  乐清摇摇头,“我叫元溪啊,我不叫什么乐兄。”

  裴述有些失落,“乐兄你不记得我了?我们在状元楼一起讨论那个迂腐的读书人,还一起救过南姑娘的啊,你难道都忘了?”

  祁钰听到这里,终于有了些反应,状元楼,江南平城首富之子乐清?

  关于他“一夜七次”的流言,可就是那个所谓“乐清”的传出来的,祁钰抬眼看向白衣小公子。

  夜九在背后好奇地也偷偷看着乐清,这个暗折还是他递给世子的呢,当然知道“乐清”是传流言的罪魁祸首,难道这个小公子,就是导致世子身陷京城流言长达一月之久的“乐清”?

  乐清眼神呆滞了一会儿,好似陷入思索,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

  她从思索中抽离,在裴述和南若厘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摇头,“我真的不认识你们,我叫元溪,不姓乐。”

  裴述不可置信,“怎么会?你明明就是乐清啊,一模一样的长相,还有那身白色衣衫,就是你当时在状元楼穿过的。哦对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惊呼出声,众人都看向他,裴述顶着诸多视线一脸正经地补充道:“还有你耳垂上的红痣,乐兄也有,当时我和乐兄在山洞里紧贴前行,我清清楚楚看见的,乐兄,就是你,你不要再开玩笑了,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裴述声音满是惊喜,乐清却只觉眼前一片漆黑。

  放屁!山洞那么黑,你能看见就有鬼了!

  话是不能这么说的,不然就自投罗网了。于是她使劲摇头,脸上无辜懵懂,“我从来没有去过什么山洞,也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

  在裴述说完后,她直觉几道浓烈的视线直直向她射来,等她否认完后再看过去,那种感觉又消失了,转头发现谢霁正奇怪地看着她。

  乐清蹙眉,“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谢霁微微抬眼,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不是喜欢陛下吗?”

  乐清怪道:“你说的跟现在的事有关系吗?我当然喜欢陛下。”

  谢霁斜睨她一眼,“最好是。”

  乐清满脸疑惑,他发什么疯?

  裴述听了乐清的回答有些失落,他好久没见乐兄了,也不知乐兄现在如何,是否已经回了江南。

  南若厘眼神微黯,却还是有些怀疑,实在是因为面前的人和乐清太像了,就连耳垂上的红痣都一模一样,实在是让人难以分辨。

  谢霁怪道:“难道有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乐清白了他一眼,“我哪知道?”

  谢霁啧了一声,上前状似要把乐清拉下来,“你这人好没良心,可是我把你抱过来的。”

  祁钰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勾,是他抱过来的。

  乐清怀疑地看着谢霁,偷偷在脑海里问系统,系统答曰【祁钰。】

  她立马指着祁钰朝谢霁道:“明明是祁世子抱我来的,你争什么功劳?”

  谢霁调笑道:“原来你知道啊,那你知道你抱着柱子嚎啕大哭吗?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哈哈哈哈。”

  他想起那个场景就忍不住捧腹大笑,这个场景可以让他笑一年。

  乐清满脸不可置信,胡说的吧?

  她?抱着石柱子哭?怎么可能?

  她问系统,【真的?】

  答曰:【是,还抱着柱子叫它甜甜。】

  乐清被会心一击,她看着笑个不停的谢霁咬紧牙关,终于没忍住上前给了他一下。

  “笑笑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不许笑!”她使劲扯着谢霁的脸,两人就这么闹了起来。

  南若厘敛眸,收回了期待,不是他,她的月亮矜贵淡然,不是这样活泼的性子。

  裴述也叹了口气,真的不是乐兄,那他该去哪里找乐兄呢?

  晏子洵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看着打闹的两人觉得异常碍眼。

  只有祁钰忽地僵在原地,身体被大大的披风拢着,没人看得出来。

  她记得刚刚发生的事,也就是说,她在马车上说的话都是真的,大花是真的,说要一直在一起是真的,喜欢他...也是真的。

  祁钰觉得空气突然变得稀薄,他不可抑制地小声咳嗽起来,直到晏子洵上前递上一枚小锦囊,让他凑近鼻尖嗅过后,才慢慢缓解了咳嗽。

  恢复平静的祁钰独自站在医馆的一方,平湖般的双眼只有在看向中间的白衣公子时,才微微泛上些许情绪。

  她既然向他表明心意,他应该负起责任才是。

  毕竟,他已经毁了她的清白。

  祁钰心里这么想着。

  乐清对于祁钰的内心戏毫无察觉,只是在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披马甲的时候用的人设不同,不然就圆不回来了!

  三个马甲,脾性天差地别。

  这也多亏了前世的偶像剧,跟里面的男主一学一个准。

  晏子洵看够了乐清与谢霁打闹,上前凌空抓住乐清的手腕,径直拉她到了处理病人的桌子前。

  乐清惊讶于晏子洵的动作,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按在桌前,右手臂放置于桌上。

  她刚想说话,晏子洵就上手开始切脉,“你刚醒,余毒未清,需要再诊一次脉。”

  乐清秉承着体谅一下医生的美好品德,就闭上嘴安静等他诊脉。

  众人也都安静下来,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谢霁暴躁地踢了一把旁边的椅子,吓得裴述差点跳起来。

  南若厘望着窗外对于医馆内的事没什么兴趣。

  夜九看着眼前不自觉散发冷气的世子,惊惧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晏子洵诊脉时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面前人柔软的手掌,他掩下眼底神色,手指换了方向继续诊脉。

  乐清没有感到任何奇怪之处。

  于是晏子洵多翻变换方向,手下柔软的触感比梦里出现的更加令人兴奋。

  他喉咙微动,吞咽着口中的唾液,头上隐隐沁出汗珠,仿佛经历了一番运动。

  乐清感受手腕都要麻了,刚想开口询问诊完了没有,抬头就发现晏子洵额头上漫出来的汗珠,她惊奇道:“不会吧?帮我诊个脉而已,你怎么就出汗了?”

  众人闻言聚焦在晏子洵的额头上,竟然真的有汗珠。

  难道晏神医是靠内力诊脉的?这是武痴少将军谢霁。

  原来神医诊脉消耗这么大的吗?下次带点补品来吧?这是一根筋状元郎裴述。

  淫贼。这是拥有相同感觉的侯世子祁钰。

  元公子你可悠着点吧,小的受不住了。这是要被祁钰浑身的冷气刺激地要得伤寒了的夜九。

  晚上吃什么呢?这是完全不在状态的南若厘。

  晏子洵平静下心底汹涌的情潮,淡定地拿起帕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声音平静有礼,“我们药谷诊脉确实需要耗费精气,让你见笑了。”

  乐清摇头,“没有,只是从未见过这样诊脉的,有些好奇。”

  谢霁刚想上前询问晏子洵师出何门,就听的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如何?毒可清了?”

  谢霁惊讶于祁钰竟然如此关心乐清,但也没有再开口问。

  晏子洵看向侧前方的祁钰,总是温良的笑容淡了下来,眼底浮现起几分不耐。祁钰也不落下风,冷冷地看了回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仿佛有火光,片刻后又沉寂下来。

  晏子洵移开视线,看着乐清尚且留有几分红色的脸庞,柔声道:“无妨,毒已清了大半,剩下的只需每日由我施针,持续半月就可扫清余毒”

  “每日?”谢霁不知为什么有些不愿意,便带出些拒绝。

  晏子洵淡笑点头,“没错。”

  “人人都说晏神医医术超凡,不曾想,居然要连续解毒半个月,倒是第一次听说。”祁钰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对于晏子洵的话表示怀疑。

  晏子洵丝毫不受影响,他起身转向背后的药柜,“我并不是神医,只是侥幸治好了几个百姓,大家便都这么称呼我,医者不是神仙,并不能药到病除。”

  他将抓好的药包进黄皮纸,放到乐清面前,“这些药是清除余毒的,你每日到我这来针灸后服用,效果更好。”晏子洵冲乐清微微点头。

  乐清眨眨眼,他知道她不方便带药回去,这是在帮她。

  这晏子洵没黑化之前人还挺好的,乐清这么想道。

  祁钰见两人眉目传情,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谢霁第一次从祁钰的话里听出嘲讽和敌意,平时旁人口中高洁不染凡尘的祁世子,总是高高在上,说话能多简短就有多简短,从来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够扰乱他的心,今天这是...

  他看着药桌前的乐清,仿佛知道了些什么。

  只是...元溪是...太监啊,祁钰不会以为她是女的吧?

  想到刚刚乐清紧紧抱着祁钰的动作,谢霁恍然大悟,祁钰不会真以为她是女的吧?这可真是...

  “噗!”他没忍住笑出声,众人都看了过来,面露询问,他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只是元溪笑到我了。”

  乐清无辜中枪,“我做了什么就笑到你了?”

  谢霁打马虎眼,“你太好看让我笑到了。”祁钰这家伙...还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他知道真相后的表情了,一定非常有趣。

  乐清满头问号,这人疯了吧?

  祁钰轻轻瞟了谢霁一眼,并不搭话。

  谢霁抿唇忍住笑意,重重咳嗽一声,便不再说话。

  乐清与晏子洵约好了针灸治疗的时间,然后便起身想离开医馆,谢霁和祁钰见此也起身欲要离开。

  裴述眼也不眨地盯着乐清,这位公子真的好像乐兄,只是气质并不相同,也许是亲戚?

  他开口叫住乐清,“那位白衣公子请等等。”

  乐清问声僵硬回头,眼睛瞪大,疑惑道:“兄台有何事?”

  裴述见乐清情绪都写在脸上,更加确定她不是乐兄,于是他问道:“不知公子可有什么长相相似的亲戚?”

  对医馆内的人都不感兴趣的南若厘此时也看了过来。

  于是乐清果断摇头,“没有。”说完就转身要出门。

  裴述还未来得及喊住乐清,就听得晏子洵突然出声,“等等,你且还不能走。”

  乐清有些崩溃,她回头看向晏子洵:“为什么?”

  晏子洵宽大衣袖下的手忽然收紧,脸上却不露痕迹,“曼陀罗的药性我并不十分了解,还未掌握药材的分量,所以需要观测一番你的表现举止。”

  乐清看着旁边眼睛亮晶晶的裴述,咬牙道:“明天行不行?”

  晏子洵拒绝的很果断,“明日就要开始施针,若今日不了解药性,可能会对你的脑子有所损坏。”

  祁钰斜睨了一眼面露难色的乐清,轻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医馆,夜九紧随其后。

  谢霁见此也追了出去,他实在迫不及待要看到祁钰变脸的样子了,“我先走了啊,明天督察院见。”说着便迅速追了上去,很快就没了影子。

  留下乐清一人,满脸茫然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

  “到我身边来。”晏子洵笑脸盈盈,指着身边的椅子对乐清道。

  乐清挤出一抹笑,努力忽视身边盯着她的两个大活人,僵硬地走到晏子洵身边坐下。

  晏子洵看起来挺开心,也坐了下来,唤下一个求医的人上前。

  南若厘闻声上前,坐在晏子洵对面。

  晏子洵温声道:“有何病症?”

  南若厘不错眼地盯着左前方,答道:“晨起头晕目眩,夜晚咳嗽不止,喉间有痰,有时呼吸困难。”

  晏子洵闻言点点头,“把手伸过来我看一下。”

  南若厘面不改色地将手伸了过去,仍旧不移开眼。

  乐清浑身僵硬,诊脉就诊脉,看她干什么?她脸上有药吗?

  可她不敢出声,生怕说了什么暴露了自己,只能目不斜视紧盯着面前的一本书,死也不移眼。

  南若厘看着左前方的人,原本认定她不是乐清的想法逐渐又覆上了疑惑,现在安静的样子,当真与她一模一样。

  于是她问道:“元公子家中可有兄弟?”

  乐清没有反应,南若厘好看的眉微微皱起,轻声唤道:“元公子?元公子?”

  乐清从思绪中抽离,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元溪”,忙应道:“姑娘有何事?”

  南若厘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无事,只是想问问元公子家中可有兄弟?”

  乐清摇头,“并无。”

  南若厘闻言稍显低落,“无妨,只是元公子与我认识的一个人太过相似,以为元公子认识他。”

  乐清尴尬地笑着,“不,不认识。我从小就进宫当了内侍,怎么可能有兄弟。”

  内侍?

  南若厘惊讶得瞳孔放大,晏子洵和裴述也惊异连连。

  乐清丝毫不显尴尬,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倒让问话的南若厘赫然了一番。

  知道乐清是女子的晏子洵噙着笑意几不可见地摇摇头,她又要开始闹腾了。

  裴述原本在后面等着晏子洵诊治,没想到听到了这样劲爆的消息,长得跟乐兄一模一样的元公子是内侍,四舍五入不就约等于...乐兄...是内侍?

  他被脑中的想法惊到,忍俊不禁地开始想像乐兄细着嗓子说话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啊,裴述眯起眼睛。

  南若厘抱歉地看着乐清,“抱歉,我并不知道。”

  乐清无所谓地摆摆手,“不要紧,我已经习惯了,陛下待很好,我在宫里活得很是痛快。”

  南若厘听了这话却有些奇怪,“不是说,当今天子顽劣不堪,阴晴不定,最喜折磨人吗?”原来是谣言吗?

  乐清刚想解释一番,便听得系统在脑中提醒道:【警告!警告!女主正在偏离小说剧情轨迹!】

  乐清恍然惊醒,南若厘是要推翻李昭舟政权的人,若此时改变了对她的看法,日后要是对这个王朝生出希望怎么办?

  她立马摇头,“不是的,陛下确实是阴晴不定,任意妄为,甚至于是残暴不堪,”她抿唇,问道“你们知道城郊的斗兽场吗?”

  裴述点头,斗兽场十分有名,很多人因为就连他这个外地人来了没多久也知道。

  南若厘也颔首,家里的下人说过,城郊的斗兽场十分血腥,她还未去看过。

  乐清接着道:“那斗兽场是一位勋贵子弟为了拍陛下的马屁专门建的,因为陛下喜血腥,最爱看人类被猛兽撕碎的模样,那勋贵子弟为了得到好的荫封,便建了这座巨大的斗兽场。于是陛下每月都要去那看一次人兽相争,不看到血腥绝不离开。”

  “陛下,竟是这样的人吗?”裴述从小便学习忠君爱国的道理,此时也没有生出反心,只是暗暗失望自己即将追随的君王竟是这个样子。

  南若厘疑惑道:“既然陛下如此残暴,你刚刚为何说他对你很好?”

  乐清摇头,“陛下确实待我很好,日日都带着我,连官位都随意封给了我这个小小的内侍官。只是我每日跟着陛下,看着陛下那些丧尽天良的行为,夜里每每做噩梦,梦见那些被陛下残害的人从阴间爬上来,拉着我的衣角,满脸血迹地问我为什么不救他们。”

  她吸了下鼻子,仿佛十分伤心的样子,“我也想救他们,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内侍,根本没有办法救,陛下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他只会为了满足自己的恶欲疯狂杀人,上个月,他甚至在众多官家小姐面前鞭笞一个小小的宫女,只因她将茶水泼到了陛下身上,那名宫女当晚就去了。而我也吓得起了高烧,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渐渐好转,然后就请求陛下赐下官职,让我可以远离那些血腥又可怖的事情。”

  裴述简直惊呆了,这…陛下居然是这样的人?这样的君王,真的可以好好管理这个偌大的王朝吗?

  南若厘眉头紧皱,这样残暴不仁的人,如何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如何能实现她的理想?

  她该怎么办才好?

  乐清拉起衣袖掩面哭泣,透过缝隙偷偷去看他们的反应,见他们面色凝重,满意点头,看来她的演技没有退步,真不错,这回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她悄悄问系统:【剧情线好了吗?】

  系统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它答道:【世界线已恢复正常,请宿主继续完成任务。】

  乐清长呼一口气,还好她反应机灵。

  她刚放下衣袖,发现衣服颜色不太对劲,她的衣服是白色,这衣袖怎么是青色的?

  她顺着衣袖往上看去,不经意撞进一双笑眼里,晏子洵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含笑的眼眸仿佛在说,“我抓住你的小辫子了哦。”

  乐清咬唇,这家伙知道她在说假话了。

  于是她凌空挥了挥拳头,恶狠狠地盯着晏子洵,仿佛在威胁他不许说出去。

  晏子洵笑意更深,并不搭理,在桌下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条件。

  乐清瞪大双眼,这人抢劫的吗?她伸手将晏子洵的手指掰下去两个。

  只能一个!

  晏子洵略显遗憾地摇头,将竖着食指的手在桌子底下晃了晃。

  行。

  乐清终于放松下来,她满意地看着还在沉思中的裴述和南若厘,忽然间,她反应过来,不对啊,她说的不都是真话吗?

  李昭舟的马甲确实残暴不仁,元溪的马甲也确实是可怜。在她眼里,李昭舟和元溪是一个人,可在别人眼里不是。

  她刚刚下意识把两个马甲合成一体,将自己的话当成谎言。可她现在是元溪,说李昭舟的不是很正常吗?她就是要骗他们的,所以她刚刚心虚什么?

  乐清握紧了拳头,竟然着了他的道。

  刚想开口,就听得晏子洵道:“你只是有些着凉,吃完我开的药,应该就能好了。”

  南若厘被他打断了思绪,礼貌地颔首道:“好,谢谢晏神医。”

  “后面那位公子,”晏子洵唤裴述,南若厘自觉起身换了个位置,于是她...坐到了乐清对面。

  乐清瞬间不敢再瞎想,扯出一个非常正式且僵硬的微笑,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动弹。

  等晏子洵替裴述看完病后,乐清脸都要笑僵了。

  晏子洵轻笑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为什么要一直看着对方?”

  乐清笑容还是挂在脸上,打着哈哈,从牙齿间挤出话来,“哈哈是啊,南姑娘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

  南若厘还是盯着乐清的脸,开口道:“世界上不可能有完全一样的人,就算是双胞胎,也会有细微的不同,我在看你跟乐清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乐清本人,“你看出了什么?”

  “外貌并没有不同,只有身高。”

  乐清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刚刚你经过大门时,头顶正好在窗户的水平线上,我站起来离窗户差了从头顶到额头的距离。而乐清却比我高上大半个头,说明你与他还是有所不同的。”南若厘一本正经。

  乐清微微张大嘴巴,连她为了成为女主白月光在鞋里垫了东西都看出来了,这让她哪还有脸见南若厘。

  她僵硬点头,“说...说的真好。”

  “我怀疑你是乐清的同胞兄弟,只是少时受难入了宫,缺少雄性激素导致身体未能完整成长。”南若厘分析道。

  “有机会你们可以见一面。”她补充道。

  裴述听了这话赶紧拉住南若厘,低声道:“这话怎么能在元公子面前说呢,要真是亲兄弟,一人从小金尊玉贵,另一人却受极刑入宫侍奉,难免会生出嫌隙。若不是亲兄弟,反而让希望落了一场空。”

  乐清本来还不知怎么推脱,听了裴述的话后突然有了借口,于是她装作低落的样子,低下头不再搭话。

  南若厘听了裴述的话后有些自责,她眼含歉疚地看着乐清,“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乐清勉强笑笑,摇头道:“没关系,两位拿了药就先回吧,免得又出什么差错。”

  南若厘微微点头,付了银子之后便与裴述一起离开了。

  乐清一直目送着两人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两人后,才深深吐出一口气。

  终于都走了,太难了,苟命太难了。

  她上身扑在桌子上,瘫软成泥,她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换了方向,映入眼帘的是盯着她不错眼的晏子洵。

  乐清面色复杂,这儿还有一个。

  医馆此时无人,晏子洵离乐清极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抱住她,就像梦里一样。

  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却没有阻止自己发散的思维,任凭其胡乱疯长。

  似是梦呓般,“你为什么会招惹这么多人?”

  乐清此时也不再刻意装傻白甜,挑起眉,“关你什么事?”

  这么直接的话令晏子洵有些委屈,“那你那日,为何要那样对我?”

  “哪样对你?”乐清一时没有想起来是哪天。

  晏子洵心里更不舒服了,“你那日陷害于我,然后在我唇边画上红痕,难道你忘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乐清就想起来了,可她却不想给他好脸色,她半边脸贴着桌子,笑道:“我每日做了那么多事,哪能每件都记得?”

  晏子洵抿唇,他从抽屉格子里拿出一个瓷罐,手指在里面绕了一圈,当着乐清的面,将手上沾着的红胭脂一股脑地抹上了她唇角。

  乐清微愣,晏子洵的动作毫无章法,只想将手上的胭脂全部抹上她的唇边。

  在不小心触及乐清柔软的嘴唇时,晏子洵手指颤抖,眼底闪着淡淡的亮光,于是动作越发粗鲁,时不时便擦过乐清的嘴唇。

  乐清在一时的不察后,迅速将头从桌子上抬起,她摸着因为摩擦微微发烫的双唇,皱眉道:“你干什么?”

  晏子洵收回颤抖的手指,掩在宽大的衣袖里,细细揉搓着手指,上面仿佛还留有柔软又温暖的触感。

  他柔声道:“你抹我一次,我抹你一次,正好。”

  乐清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气恼地放下手,冷声道:“我能走了吗?”

  晏子洵有些失落,“为何你当着众人对我温和有礼,只有你我二人时,却如此冷淡?”

  乐清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容,“因为你讨人厌啊。”

  晏子洵皱眉,“为什么?可我们还没见过几面,何来的讨厌呢?”

  哪里来的讨厌?

  乐清忽然凑近晏子洵,紧盯着他的眼睛,晏子洵感受着打在脸上的气息,一时忘了呼吸。

  “我讨厌你,讨厌你伪君子,讨厌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讨厌你无时无刻不伪装的笑。”乐清恶毒道。

  很奇怪,她完全无法正常对待晏子洵,哪怕伪装,都抑制不住从内心涌现的厌恶。

  晏子洵听不清乐清的话,近在眼前的脸庞这半个月来夜夜出现在梦里,她不像现在这样冷淡,反而总是笑脸吟吟,柔声细语,与他抵足缠绵,做尽了世间最亲密的事。

  他视线略过乐清恶意满满的眼睛,划过挺翘的鼻梁,定在粉唇旁刚被他抹上胭脂的红痕处。

  晏子洵短促地笑了一下,“那便讨厌吧。”

  话音刚落,他身体前倾,想要吻上眼前日思夜想的人。

  乐清在晏子洵吻上来那一刻迅速后靠,却被晏子洵一把握住腰肢,牢牢锁在原地无法动弹。

  晏子洵虔诚地吻上乐清唇边的红痕,不带任何暧昧与□□,只是简单的亲吻。

  乐清不敢乱动,晏子洵亲的是脸,要是随意乱动,一不小心就亲个正好。

  晏子洵身体缓缓退后,手臂却仍然牢牢锁在乐清腰侧,眼睛里刚刚疯狂的情绪逐渐退去,渐渐浮上原来温软的神色。

  乐清神色冷淡,不小心抓住晏子洵眼底一闪而过的爱意。

  她觉得不可思议,凑近了看,晏子洵不解其意,只能任她打量。

  乐清忽然瞪大眼睛,声音里满满的不可置信,“你喜欢我?”

  联想起系统刚刚提起剧情的不对劲,这个晏子洵,喜欢她?

  还真是好笑,原本深藏本性要毒杀她的人,此时居然喜欢上她了,那剧情会怎么走?

  还真是期待啊。

  乐清坏心思地想着。

  晏子洵眼神迷茫,“喜欢?”他询问地看向乐清,“什么是喜欢?”

  乐清看着面露迷茫的晏子洵,心底涌现出一个胆大的想法。

  一个不会触及剧情、绝妙的报复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晏子洵是一个有点变态心理的人,有轻度的肌肤饥渴症和抖m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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