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_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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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的。我去了S城。

  虽说谢炎已经不再发狂,收回了对我的缉杀令,但我也不能明目张胆在他们眼皮底下晃。

  我只远远跟着那个又笨又讨厌的男人,看他下班,进书店,磨磨蹭蹭挑食谱.然后进超市,买东西,绕了三圈才选了小半车,还多事地帮着把水产区跳出来的草鱼抓回去,而后出来开车,回家,上楼。

  我看他跟我相似的脸,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明明以前还那么小那么弱,现在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他大概,确实是过着还不错的日子,

  其实我也不确定。只凭腿上的疤和脸上隐约的相似,就认定那人是我弟弟――我还没自作多情到那种地步。

  不做DNA检测,我什么也不相信。

  我讲科学。

  但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想看看他。

  跟了半天,估计那男人是不会再出门来了,我也腰酸背痛,正想打道回府,掏根烟出来抽了解乏,却听得有人在耳边生硬道:“你又想对他做什么?”

  我烟差点都掉了,转头只见柯洛皱眉看着我。

  我定了定神,用力抽口烟,悠闲地,“怎么,我看看都不行?难道他是你家的?”

  柯洛面露无奈,“你就不能让他清净点吗?他身体不好,别再骚扰他。”

  他那种爱之入骨的神色,不论怎么掩饰都那么明显。

  我笑了,“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我改变主意了,他是我喜欢的那一型。”才怪。

  柯洛脸色难看到最高点,似乎有些发抖,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了句:“你太让人失望了。”

  暮色里他年轻的背影终于慢慢消失了。

  我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嘴贱,究竟是想要他不痛快,还是要我自己不痛快?

  我躲在路边抽了会儿烟,决定再打电话给童善。要么就让我当一个彻底的坏人;这么不上不下卡着,我难受。

  “小纹?怎么是你。童爷在吗?”

  接电话的是童善身连最受宠的一个女人。她虽然脾气被宠得坏了,无法无天,心地倒是不差,也挺喜欢我。

  “他在开会呢。”

  “等他出来,让他给我个电话。”

  “LEE,”她有些犹豫,声音也变得低了,“你别回来了。”

  “怎么?”

  “等一下,”听声音,她似乎是换了一个地方跟我说话:“童爷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哈哈笑,“这我知道。不然也不会被陆家一逼,就把我丢出来了。”

  “不是那样。你一来,他就打算要杀了你的。”

  我背上蓦然一凉,一时说不出话。

  “不知怎么的被人知道了,陆家的人就找他谈判,磨了好几天。他拿你的命可换了不少好处。”

  “……”

  “陆家答应不追究这次的事了,他才没对你下手。你活着回去就算不容易了,少再自以为聪明。”

  “……”

  “你自己小心点吧。”

  电话不知什么时候挂断的,我脑子一跳一跳地痛,只能不停用手按着头。

  烟已经抽了半盒,口干舌燥,呼吸都觉得鼻腔生疼。

  我突然想起,他那天上了书房的门锁,说不定是故意的。

  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久都还进不来,那么轻易就让我逃掉了呢。

  也许他是真的不想把我交给谢家。

  也许他对我,还是有那么一点……

  只是这些,恐怕我再也没机会知道了。

  我一遍遍打柯洛的手机,他根本不接,最后干脆关机了。

  我突然觉得很害怕。

  我本来以为自己除了死什么都不怕了。

  我碰运气地拨打他家里的电话。长音响了两遍之后就接通了,是程亦辰。

  “你好,我找柯洛。”

  “啊,真巧,他刚下飞机呢,你稍等一下,”而后就听到程亦辰叫他的声音:“小洛,你LEE叔电话。”

  柯洛再怎么不情愿,不会好意思让程亦辰等着。

  听见话筒移到他手里的响声,我站直了一下,心脏怦怦跳。然而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柯洛的声音。

  隐约有家居拖鞋远去的动静,想必是程亦辰已经走开了。

  我清清嗓子,正准备开口,却只听到传来的啪嗒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愣了半天,也把手机放下。突然有点心酸。

  想着他那点冷漠后面天真的温柔。

  是我错过了。

  ――上部完――

  迟爱下部

  文案:

  发现自己误会柯洛的LEE,连夜赶回T城,但柯洛已因舒念病重赶往S城。由于LEE捐髓给舒念,LEE与舒念的兄弟关系已然揭晓。

  面对柯洛的深情与亲弟弟,LEE使不出任何恶劣手段抢人,只能跟着舒念与谢炎前往S城,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顺便寻找桃花。却没想到招来了黑道老大“鲈鱼”一条,和花花公子大骗子邵言,更差点被炸飞升天。

  年华老去、青春不再、时运不济的LEE大叔,是否能够获得生命中迟来的最爱?

  ……

  第十二章

  我连夜赶最后一班飞机回T城,胡乱睡了一觉。熬到天亮了,便硬着头皮去把程亦辰吵醒。

  睡衣凌乱、睡眼惺忪来为我开门的男人却告诉我,因为舒念生病,柯洛一大早已经又出门,去搭往S城的首班机。

  我张口结舌,苦笑不已,但这也是早该想到的。我追着他跑,而他是绕着舒念转。

  有时候也忍不住想,说不定我输,就是输在太强了。

  我永远也打不死,脸皮厚。一次挨得重了,便歇段时间,等缓过劲,又卷土重来。

  我从来不觉得男人的坚持和强大是什么坏事,因而向陆风看齐;但现在也不得不承认,男人也可以靠赢弱取胜。

  舒念一生病,柯洛就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什么都丢得下。要是我哪天病得半死,不知道柯洛是否也会尽弃前嫌,转头来照顾我。

  偏生我勤于保养,健康强壮,除了偶尔感冒咳嗽,竟连牙痛都不曾有过。

  到了这种地步我还对柯洛念念不忘,难免要被人取笑。

  但是痴迷于一个人的心情,一辈子也难得遇上一回。真的碰上了,谁能放得下。

  我年纪又大了,已经挣脱不了。

  就算栽在他手里也好,我对柯洛,正如柯洛对舒念,再怎么清楚明白也不能自拔。

  结果当日我就一语成谶。我大概晚饭吃错东西,腹部绞痛,整个坐在马桶上“不能自拔”,一整晚都忙着上吐下泻,拉得快脱肛了。

  折腾到半夜,筋疲力竭,拉的力气都没了,也没什么可拉的了,我一息尚存,挣扎着爬上床,虚脱而眠。

  结果没两下又痛醒,感觉到腹痛愈演愈烈,我心里大叫不妙,照这样下去,难道我要拉上一万年不成?

  痛得站也站不直,想到该打电话叫个人,登时不再犹豫,拨了柯洛的号码。

  这回他倒是接了。听得我这边@,他大概也觉得奇怪,便问:“LEE叔?你怎么了?”

  我有些悲壮地挣扎道:“我身体不舒服,你要不要来看我?”

  柯洛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不好意思,我在S城,舒念生病了,我在陪他。”

  痛得磨牙,我还不忘讨价还价:“他不是有谢炎陪着吗?”

  “对不起,”他言辞恳切地打发我,“LEE叔你还是赶快去医院吧。”

  “……”我讨了个没趣,讪讪地,也觉得自己在东施效颦。学舒念拿什么生病当筹码啊,“好,那先这样了。”

  “对不起。”

  挂了电话,忍耐着的剧痛让我说不出话来,额头上大滴的冷汗,我无计可施,像所有无可救助的病人一样,瑟瑟发抖地垂死挣扎着拨了急救电话。

  拉个肚子就叫救护车,就算警官先生怪我大惊小怪,也没办法。我孤家寡人,万一死了,尸体发臭都没人知道,只好格外爱命。

  挂了急诊,我才知道叫救护车是对的,我是急性阑尾炎,加上食物中毒。不割了那段闹事的阑尾,只怕当晚就会在公寓里升天。

  想我轰轰烈烈大半辈子,若因为阑尾而挂掉,这种收场也未免太荒唐。

  动完手术,我躺在病床上似醒非醒地发着呆,麻醉药效过去,轻微咳嗽一下,动刀的地方便隐隐作痛。

  夕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我像个日暮西山的老年人一样唉唉叹着气。

  有时候我也会希望自己是个异性恋。到这个年纪,也许会顺理成章地拖家带口。哪怕没老婆,私生子也总会有一、两个,不至于这样孤零零的。

  不吃不喝,百无聊赖熬了段时间,等到听见肚子里咕噜噜叫了,才能吃东西,我一勺又一勺地吃着淡而无味的粥,然后等睡觉。

  如果这是舒念,柯洛想必会成日成夜地守着,言语体贴,笑容温柔。我百般睡不着,试着代入舒念,幻想那种被柯洛爱着的心情,却完全想象不出来。

  连意淫都失败,也只能索然无味睡了过去。

  一觉睡起来,就看到林竟瞌睡的脸。

  居然会有人来看我。我大为意外,呆了半晌,感觉有些复杂,“喂!”

  林竟吓了一跳,猛然睁开眼:“吓死我了,你诈尸啊。”

  “这么俗气的果篮你也送!”

  “有得吃就好了,还挑!”

  我恼怒道:“我刚割了阑尾,现在哪能吃桃子!”

  “好啦,有辰叔给你煲的汤,这总能喝吧。”

  程亦辰手艺还不错,我捧了碗,唧唧地喝着汤。“你怎么知道我住院?”

  “柯洛告诉我的。”

  “啊?”我一碗汤差点泼在脸上,“他来了?”

  “对啊,那束花就是他买的。比我的果篮还俗吧?但你睡得没完没了,他等不到你醒过来,只好叫我来帮忙照看了。”

  我犹如五雷轰顶,急忙问道:“他现在人呢?”

  “又赶去S城了,”林竟大大方方吃起带给我的苹果来,叹息道:“这个空中飞人。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柯洛把两盒游戏限量版送给我了,我既然受人之托,一定会让辰叔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林竟瞪著我,“算是在笑吗?……喂,不会割阑尾的时候伤到什么神经了吧?”

  我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不抱任何期待的时候,突然却又看到隐约的一点光。

  “臭小子,照顾我居然还要收人贿赂?你良心被狗吃了?”

  “咦?那个我哈了很久了嘛,”林竟笑嘻嘻的,“他既然肯送,我不收白不收。不要这样啊LEE,生气伤口会爆开的……”

  我终究熬不住,又打了电话给柯洛。

  “喂,LEE叔?”他的口气已经不再生硬。光听着他的声音就让人脊背酥麻。“身体好点了吗?”

  “没事了。多谢你的花。”

  “应该的,”嘈杂声从背景里消退了,他似乎是走到了比较清净的地方,“你要好好休息,别再乱吃东西。”

  “柯洛……”

  我正要再说点什么,却听他说:“LEE叔,我现在有点事,等下有时间再打给你。”

  之后的那么几天里,无论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有多么紧张,多么强烈的预感会是柯洛,结果打电话的人却只会是林竟,残存的几个酒肉朋友,还有自动广告。

  时间一长,我也就知道不必抱期待了。

  柯洛当时送的那束花,应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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