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十章_穿成反派的病美人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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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五十章

  什么都会。

  鹿念这方面的知识一直挺浅薄,也没有实际经验,但是怎么也能听明白这话的意思。

  □□裸的,成年人之间的对话。

  她忽然想到了很早之前,他们曾经接过吻,她高中刚毕业时,在南荞小镇的旅馆里,她那时候只是大胆莽撞的吻了他,她吻得蜻蜓点水一样,但是他后来的回吻却……

  脸控制不住红了起来。

  事态似乎在往一个即将失控的方向滑去。

  她往后退,想拉开他们之间距离,背后却忽然撞到了一个凉凉的物事,随后,就是清脆的一声。

  玄关旁立着的插花的玻璃瓶掉了,掉落在地上,直接碎了一地。

  鹿念,“……”

  玻璃渣子碎在他们脚边上,亮晶晶的,发着锐利的冷光。

  她小心翼翼的,想绕过那些玻璃渣,低声说,“我,我去拿扫把来。”

  正好可以离他远一点,她是真的有些待不下去了。

  没走几步,身子忽然一轻,她已经被身后人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鹿念有些懵,红着耳朵,在他宽阔的肩上锤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我来吧。”他声音还有些哑,垂着眼,看不清神情。

  鹿念笨手笨脚,当惯了大小姐,也确实不会处理这些。

  她被放在了沙发上,鹿念在沙发上坐着,看他沉默着,动作利落的把玻璃瓶的残骸收拾好。

  “这几天,不要在家光脚。”青年直起身子,一张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把挽起的袖子放了下去。

  鹿念,“……”

  客厅里铺着暖而细密的羊毛地毯,所以她有时候图方便,就直接穿着袜子走了,在家不喜欢穿鞋。

  他说这话时,鹿念都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

  她只穿着羊毛袜,脚很小巧,脚踝也纤细,被包裹着的肌肤,每一寸都莹洁细嫩。

  她忍不住蜷了蜷脚趾,只觉得被他的眼神看得极不自在,小声说,“哦。”

  经过了这么一回事,之前暧昧旖旎的氛围已经消失了大半。

  时间也不早了,鹿念回了卧室。

  俩人卧室隔得很远,互相隔绝,这件房子隔音效果也很好,鹿念根本听不到他卧室里的动静。

  是她自己说过的,叫他不要进她的卧室。

  被子里很冷。

  鹿念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动摇,如果秦祀可以和她表白,她想,她肯定就会头脑发热的接受了,求婚说不定都可以。

  只是他们现在的状况实在太微妙,她不想让别人以为,她只是为了让家里渡过难关才嫁给他。

  想了想,越想越烦,脑袋里像是扯了一堆扯不开的线。

  陆执宏出院的日子已经定了。

  也是她说好要离开,结束这段同居生活的日子,已经没有几天了。

  不过她这段时间都不想去医院看陆执宏了。

  每一次,一见到她,陆执宏都要问秦祀的事情。

  她沉默,陆执宏情绪很不好,不过他现在没了权利,也没有了任何可以威胁鹿念的把柄,拿她没有办法,所以也不敢把她逼得太紧。

  鹿念回了一次学校。

  鹿念是本地人,家离得近,所以在大三后就直接搬出了宿舍,只是偶尔会回来拿存在宿舍的物品。

  丁莹和许梦瑶都在宿舍,见她回了,都挺高兴。

  她们宿舍感情一直都很好。

  鹿念拿了课本,便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宿舍和她们多聊了几句。

  丁莹问,“我之前怎么听说,你要和人订婚。”

  鹿念笑,“已经取消了,你可以当成没有。”

  “这样,念念,你是不是又恢复单身贵族了。”丁莹开玩笑,“隔壁学长叫我给你递情书呢,我都存了一堆了,你要不要去和他见个面?”

  鹿念长得美,走到哪里,都是视线的集中点,只是因为她性格内向,不喜欢出风头,而且对于不熟悉的人很是话少,但是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千方百计想接近她。

  鹿念摇头,“你去帮我还给他吧。”

  “还有土木的那个谁,学生会的……”丁莹回忆,“约你下周出去”

  找不到鹿念,就都来托她们了。

  鹿念听得头疼,直接说,“莹莹,下次再有人找你们说这个,你们直接都替我回绝了吧。”

  许梦瑶从她的语气里品到了一丝非同一般的意思,顿时来兴趣了,“什么意思,念念,你最近是不是有好事了?是有男人了,怕你男人吃醋,所以要把这些桃花都回绝掉?”

  鹿念挺不好意思。

  但是确实,她不认为秦祀知道她去接受这些东西,会很高兴。

  “哪个哪个?”丁莹一拍大腿,“赵师兄是吗?”

  鹿念,“不是,我不喜欢他。“

  她又说,“他对我也没有那个意思,而且,他已经快结婚了,妻子已经怀孕。”

  “卧槽,这么麻利的。”

  许梦瑶对鹿念的“男朋友”更感兴趣,又问,“那你是真的有男朋友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的吗?”

  说是男朋友,也不恰当。

  鹿念想起秦祀。

  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太复杂,哪个词都不好概括。

  她索性说,“……行啦,反正以后真的成了,我会告诉你们的。”

  “切,这么保密啊。”丁莹笑,“什么宝贝男朋友,以后一定给我们开开眼。”

  几人吵吵闹闹了一番。

  许梦瑶说,“对了,念念,你哥哥今天老找你了,找了你好久,之前我看到他在楼下,不知道现在走了没有。”

  鹿念,“我哥哥?”

  在安城,会自称是鹿念哥哥的人,就只有一个了,就是陆阳。

  “对,陆阳。”

  陆家出事后,她就换了手机号码,新号没有告诉陆阳,之前的手机号已经变成了空号,估计他是一直在打那个空号不通,所以来了学校找她。

  她想了想,不知道陆阳到底有什么要紧事。

  “我还是去看看吧。”她起身。

  果然,下楼没多久,她就在楼下看到了陆阳。

  他正站在梧桐树下,四处张望。

  陆阳以往都是衣冠笔挺的,现在却看着有些憔悴,唇色干枯发白,外套有些发皱,甚至还能看到下巴上的胡茬。

  陆阳也看到了她,眼睛顿时亮了,“念念。”

  陆家出事之后,鹿念就挺少见到陆阳了,据说他在陆氏混得还不错,但是他也一直没有来看过他们。

  鹿念不觉得奇怪,孩提时代开始,她就已经觉得陆阳是这种人了。

  “你找我么?”鹿念问。

  说实话,陆阳这模样,也有点吓了她一跳。

  “短话说不清。”陆阳低声说,“念念,我们能好好聊一次吗?”

  鹿念不是很愿意,下意识就要回绝。

  但是陆阳不松手,甚至拉住了她的手,周围人越聚越多,看着他们在这里拉拉扯扯,不少是鹿念的认识的同学。

  鹿念没办法,她不喜欢别人这么碰她,扯开了他的手,简短问,“去哪?”

  “不远不远,就在你们学校里。”陆阳忙说,“清泉咖啡馆,我在里面定了小包间了,说话也方便。”

  鹿念随着他,去了清泉咖啡,不料,等陆阳拉开包间门时,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了

  她已经现在那儿了,不知道等了多久,见他们进来,立马站了起来,“咖啡我叫好了,等你们好久了。”

  陆阳瞥着鹿念表情,忙说,“冉冉是过来给你道歉的。”

  “我们已经订婚了。”陆阳说,“以后,都是一家人,冉冉就是嘴巴厉害了点,其实人很好的。”

  冯晓冉说,“念念妹妹,上次的事情,是真的很对不起,我当时和你哥吵了架,难免有些迁怒,他回去已经说过我了。”

  “你喜欢喝什么咖啡。摩卡还是卡布奇诺?”她问,笑得亲热。

  鹿念抿着唇,“……我不用了。”

  冯晓冉敛去神情。

  屋子里热,鹿念脱了大衣,里面穿着的一件白色长毛衣,头发柔顺的披散下来,越发一张小脸晶莹剔透,乌发雪肤,黛眉樱口,五官尤其美。

  冯晓冉身材好,只可惜一张脸五官有瑕,化妆怎么也无法弥补,她恨恨的看着她,把嫉恨收敛起。

  “阳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她说,“我下午还有课。”

  秦祀和鹿念的事情,包括宁盛背后的人实际是秦祀,这些事情,他都告诉赵听原了那边,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他们毫无回复。

  陆阳神情憔悴枯槁。

  “念念,你救哥哥一命吧。”他双手拉着鹿念,一副马上要给她跪下的模样,

  鹿念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陆阳说,“你现在是和秦祀住在一起吧。”

  他说,“你知道他和宁盛的关系,我现在已经过不下去了,他是想要我们陆家的命啊,现在公司上上下下,已经都是他的人了,我想跳槽都跳不出去,念念,哥哥求你,你能不能去求求他,让他放过我。”

  “我不会再在陆氏干了。”陆阳说,“我离开,只求他不要再折磨我了。”

  鹿念,“……”

  她没有见过这种场面,陆阳这么一大串话,劈头盖脸的,她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意思。

  鹿念对公司管理的事情几乎一窍不通,陆执宏也从没和她说过陆氏的事情。

  如果真的按照陆阳讲的,秦祀在陆氏势力已经那么大了,她也并不很意外。

  只是,陆阳这个要求……

  “阳哥,你起来吧。”鹿念说。

  陆阳仰着脸问,慌乱无措的问,“你答应了,只要你去说,他肯定听你的。”

  “对不起。”她轻轻的摇头,“你如果是有什么生活上的难处的话,我可以帮忙,但是这种事情我没法插手。”

  虽然她从小不喜欢陆阳,但是到底,也认识这么多年,虽然动机不纯,很势利,但是陆阳以前确实照顾过她,如果是他生活里遇到什么过不去的槛,她能帮会帮。

  但是这……

  她也不是秦祀的什么人,对公司管理也一窍不通。

  自己家里,还要那么一大堆烂摊子,欠他人情已经够多了,怎么还能这么越俎代庖的又插手这边。

  冯晓冉脸色很难看。

  “秦祀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鹿念轻声说,“阳哥,你如果是真的有什么冤枉,去和他好好说,他不会为难你的。”

  陆阳面色枯槁。

  他站起身,苦笑,“你是不帮了?”

  鹿念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话都说这分上了,显然是没有余地了。

  “我来找你的事情,能不能别告诉他。”陆阳最后苦笑,“给我最后留一点面子。”

  鹿念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她没动桌上咖啡,退了出去。

  门刚关上。

  冯晓冉气得咬牙,破口骂了出来,“这小贱人,在这拿乔作态什么呢,以为自己是根葱。”

  仗着一张脸上位,等被玩腻了,看还能得意得起来。

  陆阳双手捂住脸,“那,现在怎么办?”

  他双眼无神,忽然说,“冉冉,不然我们什么都别要了,你和我回老家。”

  窝囊废。

  冯晓冉暗骂了一声。

  尤其是和秦祀比起来。

  她忽然想到。

  那个清冷利落的男人,无论品貌,能力手腕,在冯晓冉见过的那么多男人里,都是一绝。

  这样白便宜了那小贱人。

  她越想越不甘,低声说,“既然那人那么宝贝她,不如……”她凑在陆阳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陆阳怔住了,“……你要保证不会伤到念念。”

  冯晓冉不耐烦道,“伤什么伤,你以为我想当绑架犯啊?你还把人家当妹妹,你看她把不把你当哥看。”

  “你妹不听话。”她说,“叫她听话一点,不就行了。”

  陆阳这次犹豫了。

  南荞的秘事,他曾经对冯晓冉提起过。

  陆念从南荞回来后,受了极大的刺激,每晚在家里吵闹,屋内所有东西都被砸掉,晚上整晚整晚不睡,水米不进,那时陆宅上上下下,都在偷偷传,说眼看是要活不成了。

  后来陆执宏没办法,托人四处找关系,终于找到了一个‘心理治疗师’。

  效果显着,陆念把那段记忆都忘得干干净净,很是听话安分了一点时间。

  陆执宏下令,叫陆家上上下下都不要再提起往事,陆琢的存在,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彻底消抹。

  再后来,时间久了,效果褪去,虽然记忆并没有回复,但是她精神状态依旧极差,又开始闹自杀。

  之后,陆执宏原本想再带她过去,但是那次跳楼后,她忽然又好了,变得安静乖巧,也从不公开违拗陆执宏,于是陆执宏便在没有强行带她去过那儿。

  冯晓冉说,“动手就快点,我干哥他们这段时间正好在安城,叫他们帮忙,带鹿念过去。”

  陆阳闭了闭眼,一咬牙,“好。”

  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

  “陆阳好久都没传消息过来了。”赵听原皱着眉。

  苏清悠把羊绒毯子放在自己肚子上,在喝一碗养胎中药,她缓缓道,“顺其自然吧。”

  “陆阳那人气度小。”苏清悠说,“而且,能力也不行,他根本斗不过秦祀,到时候,管太多,只会给我们自己惹一身骚。”

  赵听原皱眉。

  意思就是,让陆阳去自生自灭?

  “那我们之前的筹备,不都白干了?”

  苏清悠不得不解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宁盛已经决定要插手陆氏了。”

  那男人实在太过于恐怖。

  如果可以的话,苏清悠一点不想和他作对。

  “毕竟,我们和陆家的业务往来,是可以割掉的,影响没有那么大。”苏清悠说,“我们业务范围也并不重合,养精蓄锐一段时间,也没有关系。”

  她抚了抚赵听原的额头,笑道,“最近,你还是在家,多操心操心你弟弟的事情吧。”

  赵听原叹气。

  一提起这事儿他就心里窝火。

  “老公,今天天气难得好。”苏清悠说,“我们带宝宝出去走走吧。”

  赵听原勉强点了点头。

  苏清悠挽着他,俩人一起走在赵家宽敞的花园里,最近已经按着苏清悠的喜好翻整了一遍,很是宽敞漂亮。

  “雅原?”苏清悠先看到的,迎面走来的人。

  赵听原皱眉,“你今天又没去学校?”

  赵雅原唇角勾着笑,他眉眼成熟了不少,之前偶尔有点天真淘气的孩子神态几乎已经消失了。

  “刚在公司。”赵雅原说,“课也没什么好上的,下周,爷爷说好了带我一起出去签合同。”

  赵听原皱眉,“胡闹,你还是学生,自然要以学习为主。”

  赵雅原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赵听原别看的有些不自在,赵雅原转身想走。

  苏清悠叫住了他,笑吟吟问,“雅原,你和念念的婚约,现在怎么样了?”

  赵雅原面色缓缓沉了下去。

  苏清悠缓缓说,“只要你们互相喜欢,就算家里不同意,我和你哥,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赵听原神色尴尬。

  苏清悠看似随意的说,“你一直是喜欢她是吧?从高中那会儿开始,我知道,你们说要订婚后,你虽然没说,但一直很高兴,家里那么多人反对,你都不松口。”

  她叹气,“可惜差了那么一点,陆家攀到了宁盛这根高枝,就看不上我们家了,听说,她都已经和那个男人同居了,估计……”

  赵雅原没让她说完。

  他平静的说,“嫂嫂,你这孩子,是不是还没有生出来,嫁进我们赵家,是不是也还不那么保险?”

  苏清悠笑意消失,脸色终于有些发白,赵听原骂出声,“赵雅原,你还是是人?这是你亲侄子。”

  “我当然做不出来这么下作的事情。”赵雅原说,唇角勾着笑,“不像你们。”

  陆阳很紧张,手指有些痉挛。

  “这妞,长得还挺好。”莫干看冯晓冉给他的照片,吹了声口哨。

  冯晓冉说,“照片嘛,和人有差距。”

  “那差别太大了,他妈的怎么认人啊?”莫干不耐烦道。

  他又说,“等会儿,是不是带上车就行了,妈的,就这么个小妞,还叫我带人来。”

  冯晓冉,“哥,都劳烦你了。”

  “我也不亏。”

  陆阳给他递烟,“哥,那是我妹妹,胆子小,您能不能稍微和气一点?”

  冯晓冉去扯他都来不及,莫干已经嗤笑出声,“你叫我来,对付你妹?”他指着自己鼻子,“你床上的妹妹呢?”

  陆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冯晓冉忙叫他不要再说,给莫干赔笑脸。

  ……

  鹿念这几天在学校的时间比较多。

  那天陆阳来找过她的事情,她没告诉秦祀,不如说,这几天,他们见面都不多,离着陆执宏出院的日子越来越近,鹿念也有些疏远他的意思。

  她把自己的东西慢慢都收拾了一下。

  如果到时候时间到了,他还没什么表示,她就直接搬去秋沥那里。

  这天,她从学校出来,原本秦祀经常过来接她,鹿念这几天没让他来,因为她打算下午去秋沥那里一次,怕秦祀和他见面了,又会闹得不愉快。

  她按部就班的走。

  安大北门位置比较偏,只是出去过一条马路,抄近路,很快就可以到秋沥家。

  路旁,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子,车门半开着。

  鹿念走过时,巷子里的影子动了动,身后伸出了一只手。

  秦祀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

  在公司的时间都变多了,毕竟,鹿念不在,他一人待在那房子里,一点意义也没有。

  她不让他跟着,下午要去找秋沥。

  他有些烦躁的扔下了文件,一中午,不知道为什么,都有些奇怪的心神不宁。

  他直觉一贯很准。

  文件看不下去了,他打通了方灯电话,言简意赅的问,“来我办公室。”

  “之前叫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方灯说,“有点奇怪,陆阳这段时间,老大你不是说,叫我们防着他鱼死网破么,可是他平静的奇怪,一点动作没有,还和他未婚妻回了次老家……”

  秦祀忽然站起身,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他打电话给秋沥,直截了当的问,“鹿念现在在你那儿?”

  秋沥刚从厨房出来,听到是秦祀,有些不愉快,但是还是礼貌回答了,“还没到,她和我约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挂了电话,他站起身。

  “老大,你干什么去?”方灯问。

  “去接她。”

  方灯抱着电脑,嘀嘀咕咕,“可是,小嫂子不是不让你去么?”

  青年一双清凌凌的凤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阴沉,“她现在和我住在一起,是自己愿意的?”

  方灯,“……”

  他没多说什么,方灯和他一起上了车,俩人往安大的方向过去。

  鹿念已经离开学校了。

  方灯手指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在北门附近呢,应该是准备走路过去。”

  这里离秋沥家不是很远。

  他们都下了车。

  秦祀腿长,方灯有些缺乏锻炼,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的。

  “那儿。”方灯喘着气,“拐个角。”

  他们刚转过去,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尖叫声,声音不大,只到一半,便似乎被硬生生掐断。

  “怎,怎么办啊老大。”方灯被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他,他们有三个人。”

  而且,看着都很凶,就是混社会的。

  方灯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战斗力基本还不如半只鹅。

  “报警。”他只留下了那句话。

  鹿念被那只手捂住了嘴,似乎是那块布片上,沁了某种迷药,她声音别掐断,只觉得四肢无力,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拖着她,想把她拖去那辆黑车上。

  这小姑娘又弱又无力,一看就是被保护人得格外好。

  莫干吹了声口哨,想着等下一切顺利,冯晓冉和陆阳说好付给他的酬劳能不能兑现。

  “草。”莫干眼神余光看到那道修长的人影靠近时,他已经没来得及躲,双腿忽然一软,已经直接跪倒在地。

  他原本拎着鹿念,这么一下,痛得松了手,鹿念手脚无力,落在了地上。

  青年抱起了地上女孩,方灯吓得不知所措,报完警刚跑过来,他来不及和她说话,把她朝方灯一推,方灯脑子聪明,立马抱起她,不要命的往安大方向跑。

  “你他妈的。”莫干回过神,怒骂,“你们是死的,去追啊。”

  车上两个男人已经都下来了,这意外来得太突然,听莫干这话,他们迅速兵分两路,一边去追方灯,一边留下帮莫干。

  莫干神情极其难看,“你他妈的知道我是谁?来坏我的事情。”

  “你是谁?”对面的俊秀青年面色很平静,薄薄的唇,甚至挑出了一个笑,只是笑容里的阴冷和戾气,已经完全遮盖不住。

  “老子在这一带混的时候。”他轻声说,挽起袖子,眸色深黑,“需要知道你是谁?”

  他是在街头流浪混出来的,刚离开陆家那会儿,安城大街小巷,哪一个角落没有去过,那么小一个孩子,想要靠自己活下去,为了生活,什么勾当没有做过?

  后来因为她的原因,明面上不再做这些事情了,他需要把自己过得体面,让自己配得上她,但是,这不等于那些往昔的经历都不存在。

  ……

  莫干咳出了一口血,里面夹着碎牙齿,对面男人一双好看凤眼,此刻只显得阴沉暴戾,他压着他的那只手,明明看着修长白皙,力气却比他还大。

  碰到了硬茬。

  他们当时和他说起鹿念的社会关系时,从来没有提起过,会有这么一个人。

  方灯跑得气喘吁吁,那个男人追在他后面,他还带着个人,根本跑不动。

  老大赶紧来啊……他已经真的不行了。

  那人已经被一脚踢倒,像个皮球一样滚去了墙角,青年身材修长,容色冰冷,缓缓蹲下,拎起了他的衣领,像甩垃圾一样,直接摔去了墙角,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

  方灯以前就知道,秦祀打架很厉害,当年他最开始认识秦祀,就是因为在网吧被欺负,是秦祀出手救了他。

  “警察已经快到了。”方灯喘着粗气,“老大,你这风采不减当年啊。”

  秦祀不太喜欢提起那些事情。

  此时他也没多什么,从他手上抱过鹿念,她现在已经彻底昏了过去。

  青年蹙着眉,看向滚到一旁去的三人,神色阴晴不定。

  “念念没事。”方灯忙说,“应该是那布上有迷药。”

  已经可以听到警笛声。

  ……

  鹿念醒来时,人已经到了医院。

  那种窒息的感觉似乎还尚存,鹿念惊魂未定,看向一盘,现在似乎是晚上,窗帘外头没有一丝光线。

  她很快看到了一旁的青年。

  脸色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淡色的唇也抿着,他眉骨生得笔挺,闭着眼时,不见了那双清寒的眼,整个人冷意就去了七分,显出了几分甚至有些柔和的俊美。

  似乎是在椅子上陪着她,就这么睡着了。

  是他救了她。

  鹿念侧脸看着他,难以言说自己的心情。

  当时,她看到他出现时,原本已经撑到了极点,见到他,似乎就终于放心的崩溃了。

  青年好看的眉动了动,已经睁开了眼,声音有些沙哑,看着她,“醒了?”

  鹿念,“嗯。”

  他话一贯不多,“感觉怎么样?”

  鹿念,“头还有点晕,别的都好。”

  他点点头,“我去叫医生来。”

  鹿念想问他,看他这模样,她在这里已经昏迷了多久了,他是不是一直这样陪着她。

  “两天了。”他抿着唇,“我刚来。”

  鹿念不知道这是真是假。

  她现在精神头不太好,一多说话,就累。

  医生给她检查完了,她看着他,有太多想说,想问的。

  他已经站起了身,直接说,“睡吧。”

  他会把一切都处理好。

  莫干把一切都供了出来,陆阳和冯晓冉也被逮捕,已经一起进了拘留所。

  鸣鸿和邱帆都能感觉到,小老板这次是真的被触到了逆鳞,恼火了。

  不过,也算是提前了进度,把陆阳的势力直接连根拔起,处理完了。

  “小老板,之前和陆阳对接的那个主管,还用不用。”邱帆问,“还有之后继任的人,还是按之前说的?”

  秦祀这几天,在公司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候都在医院照顾鹿念。

  他有时候也想,那个姑娘也是很可怜,爸爸一点不管,从小没有妈妈,连个关心的人都没有。

  虽然但是,他们小老板,照顾她似乎极心甘情愿,每天不怕累的往那儿跑。

  “你们自己决定。”他淡淡的说,“我这几天都不来公司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叫安于通知我。”

  “这……”邱帆说。

  鸣鸿拦了一下他,轻轻摇了摇头,“好的,小老板,你放心去。”

  发生了那种事情,女孩子现在,也需要他多陪陪。

  鹿念头头疼得厉害,应该是那天迷药的后遗症。

  她受了惊吓,原本身体底子就极差,病了一场,当晚就发起了烧,她都有些不敢想象,如果那天,秦祀没有及时出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的烧第三天就退了,鹿念实在是不喜欢待在医院,提出想回家。

  她没有受什么外伤,检查结果也很正常,只是精神状态很差。

  秦祀最后还是让步了,带着她回了家。

  虽然回了家,但是这几天,她都在做噩梦。

  秦祀推门进来,给她送水和药,他很细致,照顾她一点不嫌麻烦。

  鹿念几天瘦了不少,面颊雪白,下巴尖尖的,轻声说,“谢谢……”

  他摇头,简短的说,“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疏忽,她也不至于受这么一场惊吓。

  鹿念声音小小的,闭着眼,“秋沥他们,还有我爸爸那边,去告诉他们我出院了么,我怕他们担心……”

  听到那几个名字,青年好看的眉眼间似乎掠过一丝阴霾。

  “告诉了。”他说。

  他垂着眼,指尖有些紧绷,“这几天,暂时只有我照顾你。”

  “谢谢。”鹿念声音软软的,并没有抗拒,或者提出要离开去他们那边。

  他手指松了松,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

  不过,她神情实在憔悴,苍白,眼底的笑意似乎都不再有,像是蔫答答的花骨朵。

  “等你好了点,想见,再去见那堆人。”他终于说。

  她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就算再怎么想。

  或者说,她心里,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他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而且,她现在在恢复期,让她见他们,对恢复心情和身体都有好处。

  可能是这几天,她对他的全然依赖和亲近,让他有些昏了头。

  鹿念答得乖巧,“嗯。”

  她这几天一直睡不好,晚上做噩梦,梦到那辆黑色的车,那只手,和那些可怖的面孔。

  尤其是晚上,睡觉时,格外害怕,一关掉灯就怕。

  吃完药,又要睡了,鹿念有些怕,尖尖的下巴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像是林间恓惶的小鹿。

  他低声说,“我不走,可以吗?”

  就这么一直在这儿陪着她。

  鹿念点头。

  于是,他拿了椅子,像是之前在医院时一样,坐在她床边。

  鹿念只觉得被窝里越来越冷,她一闭上眼,太阳穴似乎就一突一突的疼。

  她浑身发冷,心里像是落了一个洞,盖再多层被子似乎也没有用处,而且很怕,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恐怖的场景。

  就像是陆家出事的那天晚上一样,惶恐,茫然,又无处。

  “……可以上来,和我一起吗?”她细白的手指捏着被子边缘,睫毛颤了颤。

  室内安静了下去。

  她咬着唇,翻了个身,“不行的话,算了。”

  话还没说完,床上已经一沉。

  男人温暖坚实的身体滑入了被内,他从背后松松的搂住了她,没有遭到抗拒,于是随后,把她一点点收到了自己怀里。

  鹿念翻了个身,微微蜷缩起了身子,把自己下巴靠在他胸口。

  轻轻嗅着他颈窝的味道,他应该刚洗过澡不久,可以嗅到淡淡的沐浴露的余味,和他自己肌肤上的气息,很浅,闻起来像是雪松,混着一小点苦艾的气味,既清且寒。

  临睡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棉t,领口很宽松,露出了大片可以被她看到的皮肤,顺着往上看,是他的喉结,有些紧绷的下颌线,和薄薄的唇,似乎比平时多染上了颜色。

  鹿念却忽然看到他锁骨处生的一颗小痣,在那块冷白干净的皮肤上分外明显,像是雪地上落下的一抹朱砂。

  整个人一下显得鲜活起来,没有那么冰冷。

  脑子很乱,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只想再近一些看,细细端详那颗小痣。

  女孩浅浅的呼吸落了上去,气息香甜温热,软软的唇几乎要吻到那里。

  “别……”他身子僵硬,已经抑制不住的喘出了半声,声音很哑,想把她的脸转过去。

  鹿念问了个很蠢的问题,“这是天生的?”

  他整个人都差不多已经浑浑噩噩了,没多想,哑声嗯了声。

  鹿念,“……”

  她记得,自己上十五岁那年,被抢劫犯袭击时,救她的那个少年,一路抱着她,因为赶得急,制服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了几颗,她视线朦胧,依稀醒的时候,最后一眼,看到他锁骨下方,也有这么一颗小小的绯红色的痣。

  当年,他们都告诉她,那个少年是林俊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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