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哥_醉逢笑处却轻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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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哥

  重庆将他们几个的嘴都敲定,便放了心,把衣摆掖在腰里,提起棍子准备下场,二人先见了礼,那个小白龙倒也不敢轻视,凝神提气,拿了个枪诀,晃一晃,一枪照重庆面上挑来。

  重庆从小在乡间打野架打惯了的,哪管他这些花哨,一侧肩让过去了,将长棍在他脚下一拦,小白龙一个大前扑就啃在了地上,重庆操起棍子正要顺手给他后脑勺来一下,忽然想起来地下这位是巡抚公子不是倭人,忙收了棍子站在一边。

  旁边那几个人看傻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小白龙也以为是自己绊的,一翻身爬起来吐了囗黑泥:“再来!”

  重庆抱了抱拳,小白龙又挺抢扑上,重庆看见他一张粉扑扑的小白脸在眼前越来越大马上就要贴到脸上,忙闪身抓住剌过来的枪头,轻轻一抖,小白龙收不住势,松了枪连转几圈扑通坐在当地,脸上早被枪尾扫了一下子。

  这下他坐在地上白脸渐渐变成了红的,重庆一见他要急,连忙拿着枪去扶,小白龙气冲冲的将他一甩,抢过银枪站了起身,也不行礼了,大喝一声,挺枪一跃,从上往下,当头刺来!

  小白龙飞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半空中,不过只飞了半圈,就又趴在了地上,后脑勺上还戳着一根棍子。

  重庆觉得跟孙公子切磋真没意思,既不敢切,也不敢磋,还没开始战斗就已结束,后面的连蹬踹,大闷棍都还没使呢,公子就趴在地上不起来了,又不能像打倭寇一样直接把他夯死。

  小白龙扭着脖子,趴在地上,看不出脸上是红是白,只是身上己经灰扑扑的连泥带土看不出白的来了。

  旁边那几位看完了这三个一分钟,早己吓傻,也不敢叫好,也不知该说啥,张着嘴一时愣住合不上了。

  重庆丢下棍子将小白龙扶起来,唱了个喏道:“孙公子承让!”

  小白龙孙正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变了好几个颜色,不知道是该认输还是该翻脸,这时候卫元辰先反应过来,走过来对着重庆就是一个大弯腰,站起来抱拳喊道:“大哥!”

  “大哥???!!!”

  小白龙竖起了眉毛,那两位也瞪着眼不愿相信“啥?这就认怂了?”

  卫元辰扯扯小白龙的衣服,悄悄对他说“二郎,这叫拜山门,严总兵干嘛一来就把咱们丢给他自己溜了,听见他刚才练那一套棍法叫什么了吗,快拜吧,这是规矩,不丟人!”

  孙二郎明白了,哦,江湖规矩,拜大哥,立山门。

  他赶紧就势也做一个躬,拱手叫了一声:“大哥!”

  叫完心中居然暖暖的,难道这就是找到组织的感觉?

  重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多了四个兄弟,都白生生的,一字摆开站在眼前可好看了。他眨了眨眼,问道:“你们都多大了?”

  那几个白弟弟觉得大哥很有气势,忙报上年龄,“嗯,确实我年轻最大,好吧,那就收下了,以后多帮着他们打几架就是了,小事一桩,不在话下。”

  重庆想完了,便道:“几位弟弟,不必多礼,今后打架只要有大哥在,保你们不吃亏!”

  弟弟们感动极了,一起抱起拳头再拜“大哥!”这一次叫得可是真心实意。

  大智师父已经在凉棚下喝了半天水了,这时候见他们认完了亲,便走出来,站在阳光下把大光脑袋一晃,重庆立马看见了,忙领着新收的小弟过来拜见师父。

  大智师父刚来几天,便喜欢上了重庆。他发现,这个小伙子很聪明,自己却不知道,说实话,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很多,但能忍住了不卖弄的却没有几个,大智师父认为,这就是习武的第一要义,守拙。

  可惜这个守拙是天生带来的,你无论怎么跟徒弟们说,大智若愚,做人要笨,他们也不能理解,没办法,他可以教弟子们武功,却改变不了他们的习性。

  就比如这套镇山棍法,是少林棍法的入门基本功,招式简单,半天就教完了,好多弟子练熟了以后,越耍越溜,演练起来虎虎生风,十分威风。

  只有重庆,打熟了也不耍棍子,每一遍都打得老老实实,下盘极稳。但是实战起来,他总能一眼看清虚实,棍头毫无花哨,一招制敌。

  再比如说,校场上练功用的兵器都是公用的,用什么自己去拿,用完了再放回原地。别人取了刀或棍都是抖一抖,或挥两下,试一试趁不趁手。只有重庆,拿起来,先从后往前,用手细捋一遍。

  大智师父认为,这就是谨慎稳重,“嗯,聪明又稳重,是个好苗子。”他在心里对重庆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重庆捋棍子捋刀把,是因为刚学种田时被锄头把上的倒木刺伤过手,才落下的现在这个捋兵器的毛病。

  不过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聪不聪明,只觉得城里人肯定比乡下人聪明,他好多事都不懂,不是守拙,是真的很拙。

  范师爷也很喜欢重庆,但却觉得他不适合学兵法。

  “为什么?”这一次严大人跟他的看法不同。

  “重庆为人太老实,少了些变通。”

  “我倒觉得这是他的长处,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换句话说,就是目标明确,不管做人做事,这都是个大大的长处。”严总兵认准重庆是自己要找的那匹千里马。

  嗯……,范师爷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心想,这倒也是,只要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行了,至于怎么干,总有的是办法,再不的,还有遍地的好师爷,将军要是又会打仗又有主意,还要咱们这些师爷上哪儿混去。

  “看来严总兵是铁了心要栽培你这位小老乡了,任重而道远啊!”他对云娘说。

  云娘却不这么认为,“这都是命!”她说,“老天爷要你走运,拦也拦不住,老天爷要你倒霉,也有的是法子将你整个够,由不得人。”

  云娘虽这样说,但其实她是最不信命的人。

  几年前,她刚刚十六岁,家里穷,想要将她早些嫁出去,乡下人家,没有几个出得起像样的彩礼,出得起得,又看不上她们家穷。

  爹娘将她卖到县里的张老爷家做了妾,她知道以后,一滴眼泪也没掉。做妾就是做奴婢,她知道,张员外家的大娘子有名的狠毒忌妒,从此后她的命就落到了别人手里。

  大娘子果然狠毒,但是她斗不过娇滴滴的二夫人,二夫人小家碧玉,就是冲着张家的钱来的,手段一大把,将老爷迷得晕头转向找不着了北。

  大娘子决定以毒攻毒,知道老爷好色爱新鲜,将年轻貌美的她买进来,好分老爷的宠,与二夫人抗衡。

  她很快就弄清楚了形势,便与大娘子摆明车马讲起了条件:“我能助你将二夫人赶走,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大娘子不信。

  “不要紧,我先说条件,办不到不需兑现。”

  大娘子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将二夫人赶走后,你设法将我买了。”

  “???!!!”大娘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们将我卖了,可以再给老爷娶个更年轻的来,卖多少钱与我无关,至于卖去哪儿,怎么卖,却要依着我。”

  大娘子想了又想,好像自己并不吃亏,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得赶紧将那个狐媚子打发了,要不然等她生了孩子,就不好下手了”大娘子心想“小丫头真要办成了此事,就如了她的愿又如何,倒少了一个知道底细的人。”

  二人这样约定了下来,攻守同盟,二夫人果然渐渐落了下风。眼见老爷与她没有原先那般情热了,她与大娘子便做了一个局,诬陷二夫人与人私通,准备席卷财物与情郎逃走。

  二夫人也确实积攒了不少东西,大娘子又往里面添了几件老爷心爱的,捆起来一搜,老爷果然大怒,私通加卷逃,无可饶恕,当即将二夫人狠狠打了一顿,送到乡下庄子里关了起来。以后怎么办就看大娘子的手段了,估计她再也翻不了身。

  事成之后,她与大娘子再提前约,大娘子倒也不食言,主要也是怕了她手段了得,担心前面撵走了恶狼,后面又迎来了猛虎。

  她先是装起病来,天天吃药,不方便侍候老爷,大娘子又务色了一位更年轻听话的娶进门来,过了几天,趁着老爷新鲜新来的,将在她身上的心淡了时,向老爷吹起枕边风,道,老三病歪歪的,养着费钱,听说这病也生不了孩子,不如趁年轻卖了,省得还得给她养老。

  老爷先还有些舍不得,架不住夫人总劝,又与她见面少了,偶而去看一次,她也是形容憔悴,冷冷淡淡,无一点可爱之处。便也就点点头答应了,随夫人去张罗安排。

  家里铺设好了,她便又向大娘子提出了第二个条件:“我要去万花楼!”

  “???!!!”

  大娘子以为自己又听错了,这还是个小娘子吗?那地方不是只有男人才爱去吗?本以为她是在外面有什么相好的情郎,愿意花钱买得个自由,去万花楼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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