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_野性难驯[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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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6

  他也不知道在失落个什么劲。

  专访当天,杂志的记者抵达酒店和李言北简单谈了谈这几年的发展,重点还是在于演戏方面的角色交流。

  都是欢姐亲手筛选过滤的记者和问题,自然都给足李言北发挥余地。

  采访结束,又去十六铺老码头和导演吃饭,王朵陪同。

  导演年纪四十岁,喝二两白酒,非要邀请李言北演男主角,王朵在一旁直瞪眼。

  一个少年犯出狱的角色,要减肥瘦身,还要换发型,很辛苦,愿意接的人本来就不多。

  这个故事本身讲述的就是少年犯如何重新走上正常生活轨迹,既不谈爱情,以刻画亲情为主,谈的是人如何通过矛盾重重、艰难困苦的生活最终无法和解的过程。

  主角有大量的台词和戏份,如果要接,至少那段时间基本不能再碰别的工作。

  李言北说:“我想试试。”

  他望向桌上的可乐想,蒋寒城说过,这片子不理想。

  但再不理想,也是他们一起投资的不是吗?

  他拿着可乐喝一口——要砸也砸在自己手里,这才不枉自己看好这片子嘛!

  李言北笑笑:“刘导你去定其他角色,这个主角我接了,回头我会跟公司谈。”

  王朵在旁边捅他胳膊都没用,气得想打死他。

  等出了餐厅和导演道别,李言北看王朵接了个电话,支支吾吾,又看自己。

  他吹着无尽的江风,望向无边的繁华热闹。

  “行,那你们来。”王朵挂断电话,瞥一眼走在旁边的李言北,“小言北,你跟蒋先生到底怎么了啊?”

  李言北答非所问:“你希望怎么呢?”揉着她的头发,“谁的电话?谁要来?”

  “陈助。他们现在就在沪城,刚有应酬,从市区来十六铺。让我们等一等。”王朵道。

  李言北挑眉:“现在?这么巧?”

  “你也知道这么巧了!”王朵挽着他,两人都戴着帽子,风大抬帽。

  李言北潇洒一笑,嘚瑟得不行,道:“啧,没了我是活不下去还是怎么的?”

  “……”

  黑色宾利停靠在路边,后车窗徐徐拉下来,李言北抬脚踢了踢锃光瓦亮的车门:“下车。”

  陈铎刚下车准备给他拉开车门,听他这话,便一顿,朝旁边的王朵耸肩一笑。

  蒋寒城皱眉:“上车。”

  “一点儿诚意都没有。”李言北哼了一声,主动把车门打开,在旁边两人的注目下,单膝一屈,戏剧化地伸出手去握蒋寒城的手:“亲爱的蒋先生,请下车吧。”

  说完,虔诚地在他手背上一吻。

  蒋寒城从车里望着他那微飞的眼尾,昏暗中,真是漂亮诱人极了。

  他这才意识到,李言北作为一个演员,自然懂得自己哪个角度最好看,哪个眼神最勾人,他只要使出三分手段,自己就已经被勾去七魂六魄。

  蒋寒城反握住他的手,从车里出来,单手搭在他肩膀上。

  “你喝酒了?”李言北意外,又对陈铎道,“麻烦陈助送我助理回酒店,我带他去溜会儿马路牙子。”

  “行,有事联系我。”陈铎掌着车门送王朵入座。

  王朵趴在车窗仰头看着两个勾肩搭背的大男人:“那个……你要早点回去休息的!听见没有言北!”

  李言北又踢了一脚车门:“走你。”

  大马路边人来人往,时不时也有眸光扫向这两个古怪的男人,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西裤,一个则米色T恤长牛仔裤还带着个帽子。

  蒋寒城揽着他,一言不发地随他往前走。

  周遭很嘈杂,但一切都听不见,耳边是李言北荒腔走板的曲调,一会儿是黄梅戏一会儿是九十年代老歌,颇有些自得其乐的意思。

  也不知道转到哪个路,走着走着,便进了小巷子。

  在沪城,这种巷子又叫弄堂。

  路窄,瘦高的梧桐底下探出路灯。

  今天傍晚刚下过一场阵头雨,老弄堂排水系统约莫有些问题,路边还有一些坑洼的积水。

  路灯橙黄的光芒落下去,映得明明暗暗的一片。

  仔细分辨,呼吸之间还有雨水、绿叶混杂着青草的气息,在夜间有几分安宁和明净。

  走过这条小弄堂,又是两条更小的路,蒋寒城终于问出口:“带我去哪里?”

  李言北按照记忆,揽着他一起往右边走,凑在他耳边道:“回家。”

  蒋寒城自然还记得他说自己父亲是沪城人,还会说沪城本地话。

  “以前住在这里?”

  “嗯,住过几年的老房子,卖掉了。”李言北仔细顾着路上的积水,绕开道,“我以前上下学就走这里,骑自行车,打铃铛,声音特别亮,有回响。”

  小路没有人,蒋寒城将人紧紧一拥,极轻声地道:“这几天想我吗?”

  “没有,我忙得很。”李言北嘴硬道,盯着他的眼眸,瞥一眼这一眼到底空旷的路,眼底划过一丝淡笑,用力把人抱住,“蒋寒城,你背我走一段?”

  蒋寒城二话不说弯腰,抱着他的膝盖往自己后背托上去。

  李言北抱着他的后颈,淡淡地道:“我爸以前就这么背我,发高烧,烧到三十八度五,急死了,半夜两点送我去附近那个附属医院。”

  蒋寒城也发疯,稳稳地抱着他,往前跑了起来。

  李言北轻笑着阻止道:“哎哎哎,奔三了,冷静点!”

  “太轻了,多吃点。”蒋寒城道,说完将人抵在墙上,转身就势抱住他,“明天我搬走,你回别墅住着,可以?”

  李言北吃惊:“真把别墅给我了?还有那一个亿?”

  “迈巴赫也给你。”

  李言北竟一时无语,笑着没吱声。

  蒋寒城道:“但你不要我。”说着狠狠吻住他,那言语之间的忍痛都在这浓烈的动作中。

  李言北没挣扎,轻柔的、温柔的、细致的回应他,手握住他的手腕,绕住,紧紧的。

  蒋寒城压着他的肩膀,这个瞬间,那么用力,似乎要将他压进身体里,溶于自己的骨血中。

  李言北靠着墙,想要顶回去,却被他轻松化解,他下意识地看这路,生怕有人忽然走进来。

  蒋寒城见他走神,伸手他下巴处,捧住他的面颊,两人静静地对视。

  此时此刻,只有一盏小灯,面庞不甚清晰,眼眸反而越发明亮。

  李言北仰视着他,似乎有百般柔情缱绻,尽在此时不言中。

  吻是浓烈的,而拥抱是温暖的。

  李言北圈住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肩上,于沉默中紧紧抱着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蒋寒城才揉着他的肩膀道:“走吧。”

  “嗯。”

  两人顺着来时路往回走,又经过那条有积水的弄堂,比方才更安静了无数倍,站在树荫底下静静听,似乎能听到两边楼上人家的窃语声。

  而水洼反射灯光,越发刺得人眼睛发疼。

  沉默得太久,李言北都觉得不太对劲,便道:“那你还回文城吗?”

  “明天飞机回港城,处理些问题。”蒋寒城道。

  “嗯。”李言北低着头,抬起长腿跨过一小片积水,顺势挣脱了蒋寒城的怀抱,他一边跳来跳去,一边问,“那以后,我们见了还能算朋友吗?”

  他低着头,蹦来蹦去,没看到蒋寒城僵立在原地。

  李言北走出去一几步,才意识到蒋寒城没跟上,抬眸望着他:“嗯?”

  人就站在雨水边,影子落在水里,分明又清晰。

  又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蒋寒城才问:“跟我走吗?”

  “嗯?去哪里?”李言北勾唇薄笑,“不是让我跟你回港城吧?”

  蒋寒城依旧没动,咬着牙,最后才道:“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李言北这才盯着他的眼眸,视线落在他英俊的眉宇间,“你不要你的家产了?”

  蒋寒城刚想启唇,便听他飞快地转过身去,又蹦了一下:“可是我还要拍戏呢。我这个人,除了拍戏什么都不会,当然拍得也不咋样……”说着,扭头看一眼蒋寒城,没心没肺地笑笑,“可拍的不咋样,更要拍不是吗?否则半途而废,岂不是浪费以前四五年的努力和投入?”

  说完见他依旧不动,便绕回来,抬手拉他,“走呗,你回酒店吗?”

  “李言北!”蒋寒城拽住他的手,“这些日子所有你主动的接近,都是演出来的吗?”

  李言北用力的点头,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点头。

  蒋寒城也没想到,这人真的捂不热。

  “走吧。”李言北道,“你自己说的,这段时间是演戏。你不能不算数。”

  李言北拉着他往弄堂口出去,“而且我的确不太理解你。”

  蒋寒城感觉濒临崩溃:“什么方面?你需要了解什么?你从来不问,我如何得知?”

  李言北一边走一边道:“怎么会有人认识一个人不到几天,就开口闭口说我爱你呢?”

  蒋寒城微一愣。

  前头李言北又咕哝一声,他没听清,加快步子往前,他问:“你说什么?”

  李言北扭头看他:“我拍的电视剧,都有个逻辑关系承前启后。你这样的,不符合人物逻辑,我要是接到你这种角色,估计演不了。因为我理解不了。”

  蒋寒城顿住,他要怎么解释?语气冰冷地终于道:“那你就当我也是演戏吧。”

  听到这一句,李言北难过的心如刀割,却也只能笑道:“那行,拦车回去吧。”

  绿色出租车停在路边,李言北帮他打开车门:“请。”

  蒋寒城站在他面前,“李言北,我最后再问一句,你哪怕有一个瞬间,想要和我在一起吗?”

  看着他的眼眸,李言北怕自己会难过的落泪,只能夸张得耸肩,继而深感抱歉的道:“没有。哦对了,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你还没回答我呢。”

  蒋寒城强忍着酸胀的太阳穴,人生第一次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抬手摸过李言北精致的脸庞,手掌极尽轻柔地覆在他的脸颊上,拇指按住他的唇。

  这个片刻,马路上的车子飞速开过,待过一阵阵的风,吹过李言北年轻、俊逸的面容,拂起他的刘海,那一双眼眸里映着蒋寒城的脸孔……

  蒋寒城触摸他的手指都在轻颤,启唇,用粤语一字一顿地道:

  “我不想同你做朋友。”

  李言北抿唇不语,只看看车,又看看面前的人,“走吧,师傅等急了。”

  蒋寒城这才上车,再不看他一眼。

  夜风微凉,李言北顺这风久久凝望远去的出租车,他脚步一转,回了那条小弄堂。

  遥遥地站在弄堂口,月光比方才还要明亮些,照得长长的小路极清晰。

  不知从那里来,又不知延伸向何处的电线,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细细的、孤寂的影。

  手指落在粗糙的墙壁上,李言北一点一点往里走……

  这天夜里,李言北做了一个极荒诞的梦。

  他如一缕轻烟,浮游在某个宅院中,前有花坛后有绿竹,蓊蓊郁郁的绿植绕在这屋子前后。

  穿堂风一带,他飘进了这屋子的深处,顺着扶手楼梯上了二层,有人声声切切地轻唤:“蕙和、蕙和……”

  声音苍老且沙哑,每一声都似已用尽最后的力气。

  李言北想进去看一看,那是谁,谁在喊,那嗓音如此熟悉,他急得在二楼的楼梯口打转,始终想不起来。

  风一吹,他又上了三楼。

  走廊底有一间房,门缝透一线光,深色底板,红棕窄门。

  李言北慢慢飘向那扇门——可是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来这里又要做什么?

  他方停留在走廊的空中,轻飘飘地游荡着,耳中却听见,里头有个人在说:“蕙和,你不是说他没剩几天?怎么又要拖?”

  “我早晚不都是你的,急什么?”

  李言北猛的大怔,脑中一根弦绷断,倾尽所有力量低下去身,从那底板与窄门奋力挤进去,房间中有一对男女正在脱衣,这间储物房,连张床都没有,长排的柜子。

  他顾不得那男女是谁,只是茫茫然地去寻……一个柜子一个柜子地看,终于在最角落的那个长柜中找到了十一二岁的少年。

  只见这少年捂着嘴,瑟瑟发抖地缩在里面,他双目死死闭上,脸上是一行行热泪。

  李言北打开双臂,从上空往下飘,终于将人搂住,“别怕啊,言北,我来带你走,我们走。”

  外头的男女在纠缠,伴随着压抑的轻呼逐渐激烈起来。

  “蕙和,你爱我还是爱你老公?”

  “从前么,不认得你,当然是他,现在怎么还有他?”

  女人的声音又软又绵,像是一团棉花,堵在人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黑漆漆的夜里,李言北猛的睁眼——握紧的双拳,耗费多少力量才打开。

  也不晓得为什么会又做这噩梦,李言北只觉浑身空乏,冷意丛生。

  他对着暗色的虚空想,爸爸,我是不是又像一个胆小鬼一样逃避了。

  指尖摸过眼角,他拉了拉被子,侧过身,蜷缩起来,拥住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在小弄堂里,两人有一段……手动挡的戏

  鉴于这两天的红锁,我删了

  于是,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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